看到來人之後,三人都有些愣住了。
入目就是一張俏生生、白嫩嫩的臉龐,嘴唇紅潤得跟指甲花似的,一雙大眼睛不彎也帶著笑,十分靈動。
嚯,竟然是他們前任隊長向糧生的獨苗苗閨女向遙。
向遙見三人都朝著自己看,挑了挑眉,說道:“三位嬸子別光顧著看我啊,快說說,香桂嬸子這是跟我大山叔咋了?怎麼就要喝農藥了?上吊又是怎麼個事啊?”
她才把今天分派給自己的勞動任務將將完成一小半,就見著這邊嘰嘰喳喳圍了好多人,還有人在哭,都顧不上洗洗腳上的泥巴,趕緊沖了過來。
聽著這邊三個嬸子嘴裡又是“瞎搞”、又是“上吊”的,立馬就選擇了這方陣營。
三個嬸子看著向遙亮晶晶的、滿是求知慾的眼睛,不由得尷尬一笑。
沒想到她們私下裡八卦一下,被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給聽見了。
這有些話嘛,女人們私下說說不打緊,但當著沒出閣的小姑娘說,還是不適合。
“沒啥沒啥,你個小女娃家家的,別打聽這種事兒。”尖下巴舔了下嘴唇,敷衍地笑了一下,“趕緊回去吃飯吧!”
向遙摸了摸兜,掏出來一把花生:“哎呀,嬸子們就說吧,我這麼大個人了,有什麼聽不得的!來來來,幾位吃點花生先墊墊肚子!”
這年頭家家都窮得叮當響,這花生瞅著圓圓胖胖的,格外喜人。
三個人一人收了一小把花生,都喜滋滋地塞進了口袋裡等著回去給家裡小孩吃,見她是真好奇,也就沒再趕她。
“也不是啥大事,上吊那會兒,就是新媳婦跟妯娌處不好,為著吃飯誰分到的飯多、誰分到的飯少吵起來,男人又不肯偏幫她,一時就想岔了唄!”吊梢眼一句話概括往事。
“月芝嬸子,您瞭解得可真清楚!”向遙誇一句,捏開一顆花生,將花生米倒進嘴裡,扭頭看向尖下巴的楊小紅,“那現在這事兒呢?也是跟咱大山叔吵架了?”
“那倒也不是簡單的吵架,聽說是你香桂嬸子,見著你大山叔跟山頭那邊的張寡婦好上了哩!”楊小紅壓低聲音說道。
名叫張來弟的圓臉盤則補充:“還不止一次!”
“嘶——”向遙吸了口氣,眼睛都瞪大了,她搖了搖頭,“這事兒,大山叔可不好解決啊。”
“可不是!”楊小紅說道。
“那香桂嬸子,不會真的喝農藥吧,這可不是好玩的啊……”向遙有點擔憂。
夫妻出軌也好,吵架也好,這都不算什麼稀罕事,但要真鬧出人命了,這可就是大事了!
“怕啥,這麼多人攔著呢!還能真讓她喝進嘴?她搞這種事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除了上吊那回,後頭那年她還——”楊小紅眼睛一斜,停下話頭,拍拍邊上人的胳膊,興奮地提醒,“過來了過來了,大山過來了!”
顧不上陳年八卦,四雙眼睛瞬間就統一戰線,齊齊看向了人堆。
大夥兒十分默契地給袁大山留出了一條道兒,讓他進去跟李香桂說話,嘴裡都在熱心念叨。
“大山啊,你可要好好勸勸你媳婦啊!”
“是啊,有什麼事情就解決嘛,何至於要喝農藥嘞!你趕緊勸勸!”
袁大山鐵青著臉,嫌李香桂丟人,嘴巴剛掀起,正要說話,就見李桂香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甩開那些拉著她的手,沖上來就朝著袁大山的臉上撓了過去。
“袁大山你個天打雷劈的負心漢!”她把蒲扇一般的大手張開,露出尖尖的指甲,咬牙切齒,“我今天要是死了,你別想好過,我要是沒死,你更別想好過!”
此舉看得向遙都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嘴裡直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