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漁就接著往下說第三點:“嗅覺就最簡單,就是味道。當時南州肥皂廠的鈴蘭皂就是因為很多人不喜歡這個味道,所以銷量一直一般,換了玫瑰皂和檸檬皂就好多了。可見味道的重要性。”
“更何況,香皂是有包裝的,像是一號店這樣提供試用的幾乎很少,人們選擇香皂除了看包裝,唯一的辦法就是聞。有好的味道就贏在了起跑線上。至於聽覺更簡單,一個好聽的名字絕對會加分的。”
說完這些,周漁就道:“這裡面,聽覺視覺都是外力,可以外包出去很容易達到。觸覺最主要的是工藝和配方,我有個不錯的方向,到時候咱們慢慢除錯一下,應該會不錯。”
範廣西點點頭,接著聽。
“唯有嗅覺,我本來毫無辦法,咱們國家的香精香料行業,發展的實在是太慢了。”
這個是真的,範廣西心裡也知道的,夏國香精香料行業起步晚,以天然香精為主,這些年出口創彙也是這部分,但是,天然香精是依靠資源的,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對日化産品的需求量越來越大,要求也越來越高,天然香精是滿足不了需求的。
如今國外的香精香料公司已經在不停地各種合成香精,國際日化巨頭t們也都在試用合成香精,與天然香精比,合成香精價格便宜,穩定性高,可持續性強,不會受氣候的影響,更何況,還更多變,諸如海洋雨後這樣的氣息,也能夠模擬出。
他們當初試用的鈴蘭醛就是從康姆香精香料公司購買的——它在幾年前就跟夏國有了貿易往來,還在京市有駐京辦事處。
“你的意思是……”
“她來了,雖然不懂,但是可以試,一點點一樣樣的試,這就是香鼻子的好處,先用笨辦法。這樣,起碼我們的第一代産品,我就能安心了。以後自然是要送她去學習的,到時候,她就可以先仿香再創香,咱們的味道就不用愁了。”
範廣西可沒想到,周漁居然是想用這樣的辦法,他一時間覺得是可行的,可一時間又覺得這也太難了,就憑個鼻子,就能做到呢?
周漁笑著說:“放心吧,我過兩天就帶她去一趟康姆香精香料公司,那邊有大量的樣品,讓她先識別味道,回來你就知道了。。”
這事兒就算不放心,也沒辦法,因為範廣西這麼停下來,也覺得周漁那句香味是香皂的起跑線是對的,否則,那麼多香皂擺在那裡,憑什麼就買這一塊呢!
他點點頭:“我聽你的,不過,到底要做什麼皂?你得給我先透一透,我心裡得有個數。”
周漁就把心裡琢磨了好久的東西說了:“市面上現在藥皂多,各種花香皂也不少,做藥皂我們裝置不夠也沒相應的人才,花香皂難以突圍,所以我想了一個方向,牛奶皂。”
牛奶?還能做皂?
範廣西都覺得好像根本挨不到的東西,怎麼就聯系起來了。但仔細想想,彷彿又有可能。
一是牛奶一看就白白的滑溜溜的,夏國人的審美就是一白遮三醜,二是牛奶可是好東西,這名字一聽就覺得貴。
似乎有點意思。
周漁提了自己的要求:“我需要它手感非常的細膩,泡沫綿密,溫和而不刺激,洗後面板有滋潤的感覺,最重要的是,它的味道有牛奶的香氣,帶著一絲絲愉悅的甜味。我給它起了名字,叫凝脂牛奶皂。”
這些要求,可是範廣西從來沒有在國內的香皂中看到過的,可他卻越聽越興奮,哪個都不容易做到,但是他已經是經歷過南州肥皂廠扭虧轉盈的人了,他知道,定位準確才能賣得好!
周漁這個想法,比他們之前的玫瑰皂檸檬皂還要更具體,更誘人,他能想到,只要做出來,肯定會受歡迎的。
尤其是……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周漁說尤雪麗參加春晚是她給日化廠留的伏筆,尤雪麗那面板,這可太合適了!
範廣西手中的鋼筆寫的飛快,只怕漏了任何一條,等著狂奔一樣寫完,他沖著周漁直接下了軍令狀:“你放心吧,我保證研究出來!”
周漁笑著說:“廠裡和配方就交給你了,原材料,還有富源縣日化廠那邊的事兒交給我。咱們一起分工合作,爭取早日産品下線。”
範廣西哪裡有不同意的,周漁甚至覺得,他連吃飯都快了很多,風卷殘雲地吃完,他就起身告辭:“我心裡真的是忍不住,我這就回去想想該怎麼弄,周總,失陪了!”
說著,他扭頭就走了,周漁看了看桌子上的飯菜,範廣西是個有禮的人,每個菜都只動了他那邊一小塊,如今吃完了還整整齊齊,哭笑不得,自己慢慢吃起來。
等著回去,周雪就跟她說:“你終於回來了,海市日化李曉明處長已經打了三個電話來了!”
周漁一聽就知道,他這是對翁小雪好奇,周漁就回了過去,果不其然,一接通,李曉明就問:“那姑娘你從哪裡找來的?鼻子可真夠靈敏的。”
海市日化畢竟是在夏國最發達的城市,海市也是夏國目前的日化行業重地,所以相對於其他人來說,他們對香精香料這方面,算是懂得比較多的。
“這種鼻子,我是在出國的時候聽說的,說是他們國外的奢侈品行業,都有自己的調香師,可以辨別配方裡的香味,我一直以為是他們吹牛,還真有這樣的人嗎?”
周漁點頭,就把自己千裡馬常有伯了,“這其實也是個意外,她有這樣天賦,恰好她爸爸是肥皂廠的技術員,她能接觸到很多香精香料,知道他們的味道,才能聞出來。
否則,即便鼻子靈,生活中可能就被叫一個狗鼻子,也不會有人會想到這裡。”
李曉明不由點頭:“可不是,我們沒這個環境啊,也不知道埋沒了多少人才。”他也好奇,“你們準備怎麼培養?”
周漁也不客氣:“你跟康姆的人熟不熟悉,我一方面想要訂購香料,另一方面想帶她去聞聞世面。她的鼻子很靈敏,對香氣的記憶力也很好,我想擴大她的香味博物館,這樣才能在調香的過程中游刃有餘!”
李曉明點點頭,“那不出國的話,真是隻有康姆的香氣展館有這個條件,那裡有上千種香。我跟他們的駐京辦事處的中方經理霍偉很熟悉,我給你聯系一下!”
肥皂廠子弟的素質都不錯,等著下午,周漁就跟常虹說,讓他們通知一下,都錄取了。
至於原材料的事兒,周漁則本來想著,主動拜訪一下武國強。上午範廣西跟她介紹了,武學偉是新任廠長武國強的二兒子。這就是武國強給她釋放的訊號——我對你們日化廠是友好的。
本身周漁就跟南州肥皂廠有淵源,更何況莫大海的事兒跟周漁也沒關系,周漁之所以沒貿然提及,是摸不準這個新廠長的心胸,畢竟有些人總是覺得同行是冤家。
既然人家是友好的,甚至還讓兒子支援自己,周漁也是投桃報李的人——這時候很多國營廠還過不了心裡的坎,不喜歡主動拉業務,周漁覺得,這樣釋放善意已經是進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