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這邊的動靜,也讓大堂裡的人聽見了,大家也都看到了外商的到來,立時跟她一樣,迎了上來,紛紛掏出工作證和事先寫好的免費翻譯牌子,想要跟外商們交談。
但是,幾乎跟剛才一樣,大家都一臉疲憊,根本懶得說話,要不說:“謝謝不需要。”要不擺手。
其中有位工作人員因為有些著急,甚至試圖去幫一位女士推行李,結果對方立時叫了起來:“你在幹什麼?不要動我的東西!”
外貿是有紀律的,對方這麼一喊,那個男同志連忙退了一步,跟對方道歉。而賓館的工作人員也趕了過來,小聲跟女士交談了一下,好在對方也算理解,只是說:“我只想辦理入住然後休息,不要打擾我。”
賓館的工作人員立時應了,將外商送到前臺辦理手續,然後就返了回來,沖著沙發區的眾多翻譯們說道:“我知道大家想要拿到商情,但是各位,你們要工作,我們也是有工作的。你們這樣讓我們很難做。更何況,外交是有紀律的,你們這樣打擾對方,是違反紀律。”
“如果你們想留在這裡,也可以,我們會主動告知外商,有這項服務,如果他們來找你們,沒有問題,但請不要這樣冒昧的行動。”
外商們根本不感興趣,又不讓主動招攬,這不就是斷了他們的路嗎?
等著工作人員離開,大家臉上都焦急起來:“南河商情組不是很成功嗎?怎麼他們都不願意啊?”
“這是不是機械照明類的和百貨的不一樣?性格不同?”
“不至於,如果說誰更需要,明顯是百貨,機械照明類有不少大采購公司,百貨更分散一些,更需要翻譯吧。”
其實論起來,兩期的外商根本沒差,需要的永遠都需要,只是他們都沒料到一件事,南河早在車上就已經完成了資訊的採集。
更何況,南河還拍了宣傳片,從機場到廣交會,其實快速開起來一個小時足夠了,但為了將南河參展工廠和商品全部展示出來,周漁是和於芳菲專門計算過路程的,跟所有司機都交代過,這一趟一小時二十分,少一分鐘都不可以。
所以他們這一路,先是被採集了資訊,隨後就開始拿著示意圖看南河商貿團的宣傳片。
要知道,展會很大也很亂,到處都是人,即便到了展臺上,也不一定能看到所有的展品,還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尋找。
但有了宣傳片就不同了,他們只需要坐在這裡,就能知道這個廠子的歷史成就信用度,當然還能看到他們的展品的具體資訊。
當然,如果展品讓他們不感興趣,他們也不會耗費這個時間——他們需要倒時差的,其實都很累了。
但誰讓周漁專門出過主意呢,如今南河的不少商品都是改頭換面了,更符合他們的審美,而且價格也不高。
比較一下,你是願意花費大半天時間在展館裡一邊走一邊看一邊問,還是願意坐在這裡輕輕鬆鬆掌握資訊呢。
幾乎所有的外商都不約而同的拿出了筆,在他們發的展區示意圖上開始標記每個展臺的感興趣的物品。
與其說這是從機場到賓館的一段短暫旅程,不如說這是高強度學習的一小時二十分鐘。
這會兒從車上下來的外商們,再疊加最少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需要倒時差的兩重buff,怎麼可能願意停下來跟他們解釋,“哦我不需要,我已經翻譯過了。”
連續兩批都沒人對他們感興趣,直到第三批外商的到來,他們也不感興趣,但有位女士嘟囔了一句:“怎麼這麼多免費翻譯,我們已經在車上翻譯過了啊。”
毛曉敏聽到了這句話,外商們不能打擾,她幹脆守在了大門口,等著下一趟大巴過來,過去問:“請問你們是機場的大巴嗎?”
對方倒是不隱瞞,而是說:“不是,我們是華美集團的。”
華美集團是哪裡?怎麼會有這個服務?毛曉敏根本沒聽過,她直接給團長打了個電話,彙報了這個情況。
吳浩遠也不知道華美集團是哪裡,不過他大概有了個猜測,徑直去了南河商貿團的辦公室,找了蔣學。
蔣學這會兒倒是在,不過瞧見他也沒好氣,來了句:“呦,吳團長來了!看看我們這裡還有什麼感興趣的。”
吳浩遠就一個好處,躺平認嘲,蔣學陰陽怪氣,他也不生氣,笑著說:“我在常部長面前保證過了,就那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你放心好了。代表西山省,說話是一定要算數的。”
這樣的關系,蔣學能陰陽怪氣一次兩次,卻不能徹底弄僵了,他問:“那你不布展,來這邊幹什麼?”
吳浩遠開門見山:“我們的翻譯今天早上是一個人都接到,他們說外商是從一輛由華美集團出資的大巴上下來的,說是在車上已經翻譯過了。我問你,這華美集團是不是周漁的?”
這自然是周漁的。
周漁提出用租車方式從源頭上採集資訊,蔣學立時就同意了,當即就要跟省廳申請費用,不過周漁說:“這事兒跟省廳申請,就很麻煩,畢竟這個時候包車不菲。不如這樣,還是由我們來吧,我們也沒什麼要求,就是在播放宣傳片的時候,自我介紹的時候,帶出華美集團的名頭。”
蔣學挺驚訝的,“你說梅樹村我還能理解,華美集團是怎麼回事?這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