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漁笑著說:“不止,我們過年還搞活動呢,也準備抽一臺彩電。到時候我們會早報紙上發訊息,如果我們能上咱們國家臺的話,也會在國家臺上發。到時候您有空的話,也來試試手氣。”
“我們抽獎都會發在報紙上,即便是人不在現場,只要拿著券過後也能領。”
這可真讓人動心,對方跟著就笑了:“說不定就去了,我就是南河人。不過……”他皺眉說,“不過……你們是個體戶,成立時間也不太長,還是地方性的門市部,沒有全國市場,不太符合標準。”
他說周漁就聽著,如果是拒絕,肯定說這麼多理由,也不會說不太符合,會說完全不符合,那就是沒戲了。
果不其然,對方又翻了翻國家日報,最終說:“可你們也上了國家日報,還是正面典型,資料我留下了,我幫你們往上報一報,成不成就不一定了。”
周漁立刻感謝:“太謝謝您了。”
等著出了門,門口的週三春就欲言又止,顯然是想問結果,周漁也沒吭聲,而是等著出了大門,才把人家的話告訴週三春。
週三春已經做好了不行的準備,哪裡想到,居然還有機會,立時就樂了起來:“這可太好了!那咱們多久能得到訊息?”
這周漁可真不知道。
事實上,他們隨後在京市一連待了三天,無論是徐飛還是國家臺都沒有給任何訊息。
偏偏這會兒沒有行動電話,為了得到第一手訊息,必須有人在旅館待著等電話,幾乎將人困在這裡了。
前兩天的時候,大家還挺有奔頭,即便是守在這裡,也心裡有著希望,“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來電話了呢。”
可到了第三天,還是一點音訊都無,難免會焦急。他們就住在日報旁邊的平房改的小旅館,其實就是不太規則的四合院,帶著小院子。
週三春在院子裡打了一套拳,回來後整個人都熱氣騰騰的,焦躁地問周漁:“要不問問。”
周漁點頭:“那就去吧,去問問徐飛。”
週三春還以為周漁不同意呢,沒想到居然應了,連忙應了聲好,擦了擦汗扭頭就出去了,張小翠說:“這樣好嗎?”
周漁說:“徐飛這人,一看就很正直,不是個藏著掖著的人。要是一開始不同意,早就告訴咱們了。要是交給領導,領導拒絕了,也早打電話了。現在沒音訊,就說明一個問題,領導還沒回複。三春問問也挺好,催催他。”
張小翠忍不住說周漁:“小漁,你怎麼什麼都知道,上大學可真好,能長這麼多見識和心眼。對,你知道嗎?今年咱們村外加附近的幾個村,高考生足足32名!比去年多一倍。就是因為你。”
“他們都說讀書才有好發展,一年就這麼聰明,四年下來那不知道能好成什麼樣。”
周漁啞然失笑,不過也沒揭破,“對,尤其是女孩子,上了大學就是不一樣。”
週三春應該是去日報門口守著了,上午去的,半下午才回來,進屋就找了周漁:“我守到徐飛了,我問他怎麼樣了,他說第二天就報給領導了,目前還沒結果,讓我等著。”
這一點都不意外,意外的是,週三春說,“我說了他一頓,說好的有什麼都跟咱說,他不吭不哈的,咱們跟拉磨的驢一樣守在電話跟前,哪裡也不能去,哪裡有這樣的。”
“他挺驚訝的,就說讓咱們自己忙,這種事就算出結果也不是立刻就去的。”
說完,週三春老得意呢,“我這辦事還成嗎?”
周漁沒吭聲呢,張小翠拍他一下:“你就不能換個好詞,你才驢呢。”
不過,也的確不適合這麼守著,太浪費時間了,後面幾天,周漁專門跑著去了百貨大樓觀察了一下大家喜歡的品牌,然後又拜訪了幾個在京市的廠子,一直到他們來京市第八天,徐飛的電話才遲遲打了來。
“周總,你們的公益廣告,國家臺那邊已經審核過了,透過了,明天早上八點,咱們在國家電視臺門口集合,我帶你見一見廣告部主任章玲,她想跟你聊聊。”
徐飛的語氣裡,都有著不敢置信地興奮:那天他將母帶拿了回去,原本是想直接給主編看,可半路上又拐了個彎,回家用播放機看了看裡面的內容,說真的,作為一名新聞工作者,他對於新出現的廣告也是有所涉獵的,但他真沒想到,廣告也可以這麼拍,這麼符合他們的專題要傳達的意思。
最重要的是,他發現了一個可悲的真相:一個不過500字更吸引人也更具有傳播力。
他可以斷定,周漁說的是對的,有了這個公益廣告,能夠幫助他們完成想要引導的內容。
他那天是帶著很矛盾的心情走到了主編的辦公室,他不但將錄影帶給了主編,也告訴了主編自己的想法:“我認為這是很有必要的補充環節。可我很悲哀,我有種預感,可能在十年二十年或者再長一些時間後,電視終將會取代報紙。”
而主編的回答解開了他的心結,他說:“無論是報紙還是電視,都是傳播的媒介。不要糾結於用什麼媒介傳播,而應該確認,只要內容有意義就好。否則,你可就跟這個專題批評的一樣,敝帚自珍了。百貨大樓也好,供銷社也好,他們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服務,如果服務好,換成一號店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這幾天主編去了三趟國家臺,終究將這個公益廣告過了關,他不得不說,不放棄一切機會的周漁和博大寬宏的主編,給他上了重要的一課!
彷彿是通關遊戲一樣,這個電話上午來的,到了下午,國家臺廣告部審核辦公室的電話也打了過來,“是梅樹村門市部一號店嗎?你們的審核透過了,可以帶著廣告母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