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新成不敢置信:“那不是農村姑娘嗎?”
古小燕也是一臉的驚奇和擔心:“是啊,說是南州的,家裡都是農村的還沒爸,你說這才多久,一年都沒有呢,她怎麼就成為了一號店的經理呢。這生意做的怎麼這麼大啊!”
“幸虧新城被派到駐京辦了,否則的話,要是在這裡,不知道多麻煩。”不過,古小燕還有自己的想法,“一號店這一天可掙不少錢吧!你說,他倆當時談的還挺好的,正好我也不太喜歡老胡家那閨女,跟新城一點都不配,這周漁還跟新城有可能嗎?”
“雖然她現在有錢,可終究是農村沒爸爸,咱們家可是幹部身份,新城長得也好。這要是在一起,倒是也還行。你說要不要……”
她還沒說完,薛蘭山直接怒斥她:“你長點腦子行不行?那閨女那會兒寧願兩個都被開除,也不鬆口,這會兒她起來了,還能跟新城談戀愛?她不報複就不錯了。”
薛蘭山覺得自己找到關鍵點,為什麼周漁態度這麼不好,八成是因為有舊怨。這可就麻煩了。
他可不相信,有人發達了,能一笑免恩仇,孔夫子還說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呢。何況是個女人?
當時的事兒他沒出面,但是事情他是知道的,其實就是老胡家的閨女長得一般,外加沒什麼學問,兒子說既沒有共同語言,也不能紅袖添香,還不能提供助力,這才鬧出來的。
論起來,跟周漁沒什麼關系,但這年頭檔案多重要啊,家裡也不想讓薛新成還沒畢業,就背處分,所以古小燕讓兒子將所有罪名都推到周漁身上,說是周漁勾搭他的,薛蘭山也是預設的。
他那會兒想的是,她沒背景,又是個女孩子,羞於談這種事,這啞巴虧必然吃定了,哪裡想到,周漁不肯吃虧,把事兒鬧大了。
這周漁不起來則已,起來了,必然要跟他為敵。
薛蘭山這會兒可坐不住了,扭頭就出了門,出門前還叮囑古小燕:“不準跟兒子說這事兒。讓他老實在京市待著。”
出了門他就直奔廠裡,這會兒呂楠終於回來了,瞧見他急匆匆回來,就問:“怎麼了?”
薛蘭山就說:“一件好事一件壞事。”
這說法讓呂楠挺奇怪的,“那就先說好的。”
“一號店非常火爆,進店的人最少要有三四千人。”
“這麼多?”呂楠驚訝了。“咱們賣的怎麼樣?你別告訴我,你的壞訊息就在這裡。”
薛蘭山苦笑一聲,“一號店是這樣的,”他隨手開啟筆記本在上面畫了個示意圖,“一層中最好的位置是兩個,這邊是海市日化,聽說備了600瓶洗發膏,都賣光了。其他的香皂面霜更是無數。這一邊還有個相同的位置。”
呂楠聽了這話,看了看薛蘭山:“這個不是我們的?”“是南州肥皂廠的?”
薛蘭山點點頭,指了指旁邊一個靠牆的貨櫃,“我們在這兒。”
呂楠直接拍了桌子。
薛蘭山知道為什麼,呂楠這兩天正為國家日報要正面報道南州肥皂廠而焦慮呢。雖然說進入了市場經濟,誰有本事誰賣得好。但其實,大部分還是老路子,南州肥皂廠起來了,他們日化廠的效益就下去了。
說白了,他們競爭力都不怎麼強,只有南河這一畝三分地,誰強誰有飯吃。
呂楠本來就愁,他再加了點油,這會兒直接要炸了,呂楠站了起來,在原地走了走,然後說:“還沒到下班點,去省廳!”
周漁這會兒剛見到從省廳回來的莫大海,莫大海這會兒可不是半年多前,那個愁眉不展的南州肥皂廠廠長了。
用週三春的話說:“莫廠長好像長個了。”
莫大海也聽見了,哈哈大笑著回答:“我這是直起腰來了!”然後就沖著周漁給她大大的鞠了個躬,都把周漁嚇了一跳。
周漁連忙跳開了,“您這是幹什麼?”
跟著他來的還有車間主任範廣西,範廣西笑著說:“這是激動的。剛剛我們上來前,專門去專櫃看了看,周經理,這個位置可太好了,我們今天光玫瑰皂就賣出去了一千塊!這是哪裡都沒有的銷售量。”
“說真的,這位置和海市日化相對稱,對我們是提升,要沒這個位置,我們賣不了這麼好,多謝您處處幫我們,要不是您,我們廠哪裡有今天?”
周漁倒是實話實說:“我沒這麼任人唯親,事實上,一共兩個位置,一個肯定是海市日化的,另一個,是因為你們和南河日化如今不分伯仲,可你們是第一個報名的,我這邀請函剛發出去,你們就直接打了電話來,那我不給你們給誰?”
周漁和莫大海過去在贈品數量上,有所分歧。
不過後來周漁也反思過,她是後世來的,對營銷成本各方面都瞭解,但莫大海不一樣,他們沒經歷過這個,自然想要穩妥,當時的情況,賠錢但打出名聲,和不怎麼賠錢萬一沒成功之間,人家自然選擇了前者。
更何況,他們本就是不是一家人,周漁也覺得自己是想到了華美日化,忍不住管多了。
但總的來說,兩家一直相處的很好。
這事兒說開後,周漁就問:“採訪的怎麼樣?”
莫大海今天沒來,就是去省廳接受國家日報的採訪,一提這個,莫大海都是滿臉笑意:“挺好的,人家定了名字,叫做打了翻身仗的南州肥皂廠,說是要好好寫寫我們這半年扭虧為盈的故事。對了,我還專門說了你幫忙我們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