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直接開到了家門口,跟旁邊的鄰居打打招呼,她就進去睡了個昏天暗地。
在這裡,不似海市,她要時刻動腦想辦法,也不似省城,她要考慮周全,生怕出問題。
回到家則不一樣,工作的事兒有老村長,家裡的事兒有林巧慧,她可以當個大女兒。
下午到的,睡醒了天還亮著,她都有點蒙了,躺在床上懶洋洋的也不想動,就聽見外面傳來了秋桂嬸的聲音,正聊週三春的事兒呢:”奇奇怪怪的,上了一趟海市京市,還以為怎麼也得在家裡待一陣,結果早上就出門了。”
周漁往外看了看,太陽已經曬進來了,顯然已經下午了,她這是睡了個對時?
林巧慧就說:“別是談戀愛了吧。”
秋桂嬸就笑了:“我也覺得是。”
林巧慧挺擔心的,“不是張金鵬他外甥女吧。”
“不是,你想啥呢。張金鵬現在不一樣了,你不知道嗎?他也是個狠人,五六十歲的人了,帶著幾個青壯,跑到粵東那邊去進口服裝,然後拉回來租了個店面,在市裡賣,那個外甥女就是賣服裝的。”
“人家現在可有錢呢。聽說一件衣服進價十五,他能賣150,他們這一夥都發財了。我前兩天去市裡碰上他外甥女了,沖著我揮手,一手一個大金鐲子,在那兒看著我跟別人說:原先是眼瞎,看上個窮小子,現在,沒個萬八千的,別想娶她!”
秋桂嬸顯然不放在心上,反倒是一股逃出生天的輕松感,最後總結:“她現在看不上三春的,我老放心呢。”
林巧慧挺疑惑的,“張金鵬不是小王莊的村長嗎?他帶著全村人幹的嗎?”
“你想啥呢,你以為誰都跟周漁似的,拉扯著一個村子,幫著大家致富!?周漁這是萬裡無一!張金鵬帶的是他的兄弟姐妹,還有他媳婦家的表兄弟們。發財的只有兩家人。其他人他已經不管了。”
“這張金鵬也不是好東西,他不想幹村長了,他們村本來就是菜戶,跟蔬菜公司簽約的,就算不幹,這夥人也得種地交蘑菇,所以他幹脆,年前直接分田到戶了。年後把村長的職位直接扔給了個年輕人,現在他倒是自在了,可小王莊的人就慘了。”
“田分到手裡,人心就散了,再想像原先一樣,跟蔬菜公司簽合同,就叫不齊了,可自己幹,誰能幹得好。這幾個月,他們村的人都跟無頭蒼蠅一樣,他們不少人都想來咱們村種蘑菇,可因為原先的事兒,連個村口都不敢停,就是在外面透過人遞話。”
居然是這樣?
周漁年後就在擴張的事兒,先是南州市的八個點,後來又是一號店,村裡的事兒早就全權交給老村長了。
但蘑菇種植的確是要擴張的,他們的供應量完全不夠,外加馬上就要到夏天了,蘑菇的長途運輸是個問題。
老村長前幾天還打電話跟周漁商量,如果想要保住南方的市場,他們得學吳縣一樣,在南方租塊地種蘑菇,否則的話,南州的蘑菇發過去,就爛完了。
恰好,伍月華跟周漁說,他們想跟吳縣合作,做北方的冬季菜供應點的事兒已經差不多了,上個月伍月華就帶人去參觀學習過了,最近顧承耕也要帶隊來南州。
周漁還想著,藉此機會,看看怎麼運作一下,在南方開個蘑菇種植區。只是人手根本不夠。如今,常年種蘑菇的小王莊是個好人選,但原先的積怨,外加技術需要保密,老村長應該是要抻抻他們,周漁就不管了。
她翻了個身,在陽光下懶洋洋躺著,又聽了會兒八卦,秋桂嬸懷疑週三春的物件就在梅樹村門市部的店員裡,但具體是誰她不知道。
不過她根本不擔心:“那店員都是好樣的,哪一個我都高興。讓他們年輕人處去吧。”
周漁就把人過了一遍,發現她真的太忙了,根本看不出來,然後就聽見林巧慧在那兒感嘆:“也不知道小漁能看上什麼樣的。”
周漁就知道,兩媽聊天,吃瓜一定會吃到自己身上,這是定律。不過她不怕,她潔身自好,除了那個死到不知道哪裡去的前男友,沒什麼讓他們八卦的。
哪裡想到,秋桂嬸居然說:“那個開運輸隊的嚴華,多喜歡她啊,小漁好像沒發現。”
周漁都愣了,嚴華自從買了貨車後,周漁又教了他怎麼算成本,生意做的更大了,如今天南海北的運貨倒貨,雖然沒有張金鵬他們那麼風光,但實惠絕對比他們多。
年前才一輛卡車,年後這才多久,就又買了兩輛,連他弟弟嚴浩都不開拖拉機了,跟和他哥開貨車去了。
他喜歡自己?
“那會兒咱們剛賣菜,咱們去肥皂廠他就送到肥皂廠,後來我問了問別村的,根本沒這待遇。再後來,周漁包車,每次送回來,我都覺得他一直盯著周漁,就是周漁根本沒回頭看過。”
林巧慧也懵懵的,“有嗎?我也沒注意。”
秋桂嬸篤定:“我看人不會錯。”
周漁是半點都不想談戀愛,再說下去,她的緋聞都出來了,她幹脆咳嗽一聲,林巧慧本就掛著屋裡,聽見聲音連忙起來,推門進來問周漁:“醒了餓不餓,吃點東西吧。”
周漁這一歇就是三天,白天在村裡棚裡溜達溜達,或者去村委陪著孩子們看看書,給他們講講外面的故事,沒事躺院子裡的躺椅上晃一會兒,這才覺得人養回來了。
這會兒,一號店的宣傳活動也開始了。
先開始的是南河除了省城外的十一個城市,周漁的想法是,其他城市要想去逛逛省城,總是要提前規劃一下的,所以這訊息得早知道。
5月20日,週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