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漁不能這麼做,原先她以為是住一起,那麼訊息傳得快,很快就能在圈子裡傳開。
可如果住的這麼分散,訊息怎麼可能傳開呢,那她有限的蘑菇就不能賣出最好的價格,她需要這筆啟動資金的。
周漁就跟張小翠說:“咱們一開始設想的恐怕不太行,這太分散了,你先去打聽打聽吧。”
周漁收拾完東西回來,張小翠也帶來了第一手訊息:“咱們來的時間正好,東北好幾個城市的採購組都到了,不過不住在這裡,住哪裡不知道,這位顧縣長為了發展吳縣經濟,連原先的蔬菜公司招待所都撤了,就是為了小旅館小飯館小攤子發展起來。根本找不到。吃飯一般都買著吃,不少擺攤的呢。”
周漁看看錶,正好到了午飯時間了:“走,咱們先去吃頓飯。”
去的就是旁邊的小吃攤,攤子上坐了幾個人,應該也是訂菜的,周漁聽見他們說趕緊排隊之類的話,周福軍則跟他們說自己打聽到的事兒:“卓翼還沒回來,左軍就是去排隊了,他說這邊太火爆了,不排隊根本訂不上,好多人直接在蔬菜公司排隊等一天。我瞧著他拿了饅頭和水,也是要排一天的意思。”
這還怎麼吃得下,三個人匆匆填飽肚子,周漁又去買了十個燒麥,就去了隔壁。
果不其然,吳縣蔬菜公司的樓道裡擠滿了人,雖然人家已經提前給預備好了凳子,但比之來的人還是太少了,不少人領了號牌後,就蹲在了牆角,等著叫號,生怕錯過。
有人在賣飯,不少人都買了,在一旁吃。
他們還瞧見了左軍,正蹲在角落啃饅頭呢。
瞧見周漁過來,他驚訝地站起來:“你們怎麼來了?”
周漁就說:“我們來看看什麼情況。”順便將燒麥給他,“吃燒麥吧,剛做好的,正熱乎。”
左軍的饅頭是從家裡帶的,都三四天了,又幹又硬,啃著掉沫沫,老費勁兒呢,至於買飯吃,那可太貴了,剛剛有人問,一個叉燒包要兩毛,一點點大,他吃飽最少得要七八個,哪裡吃得起。
沒想到周漁給他送來了,他連忙搖頭。周漁直接塞他手裡了:“就是給你買的,我們都吃過了。快吃吧,要不冷了。”
他瞧見手裡的燒麥,雖然裹著油紙,看不清樣子,但那股子香氣已經冒了出來,一個勁兒地往鼻子裡鑽。
這誰能忍得住,他本來對周漁退學有些意見,可這會兒還要吃人家的東西,臉就有點羞紅,低頭謝謝她:“多謝你,等會回去我給你錢和糧票。”
周漁不在意這個,問他:“不是領了號牌嗎?怎麼不回去等?”
左軍咬了一口熱騰騰的燒麥,雖然味道有些吃不慣,但終究冷掉的腸胃需要慰藉,趕緊嚥下去了,這才說:“雖然看著前面還有好多人呢,可誰不怕錯過了,來這一趟不容易,還是等著吧。”
周漁點點頭問:“都在這兒嗎?”
左軍點頭:“可不是,這裡的那個顧縣長管得很嚴,不允許批條子,甭管訂多訂少,甭管是海市來的還是小城市來的,都按著順序,都在這兒呢。”
“不過這樣也公平,反正大家都是等著,也覺得挺好。”
這倒是,大家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吳縣就是一個縣城,若是批條子盛行,有地級市來的,就有省城來的,有海市來的,還有京市來的,那根本沒法幹了。
如今一個待遇,就算是一起吃冷饅頭,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心裡差距。
這位顧縣長看似嚴格,其實是最圓融的辦法。
“那你先排著,我們再逛逛。”周漁說完,就告辭離開了。
倒是左軍一口一個吃著燒麥,有些看不懂這姑娘,她不是來推銷蘑菇的嗎?他還以為,她找到這裡來,怎麼也要一個個的問一問,看看人家要不要,怎麼就這麼走了?
這……還是來幹活的嗎?
卻不知出去後,周漁就跟張小翠和周福軍說了:“還是按著原計劃,你倆去找個飯館,跟人家談好了。這邊我自己來弄就可以。”
張小翠有點不放心:“要不我自己去,你一個人行嗎?”
周漁不在意,“放心吧,我就在這裡待著,別的地方也不去,你倆快點,咱們得盡快弄。卓組長他們在這裡也待不了幾天。”
等著張小翠和周福軍匆匆忙忙走了,周漁則回了住宿的地方,將提前準備好的紙片拿了出來,開始寫字。
到了傍晚,張小翠他們就匆匆回來了,“找到一家,願意給咱們用,你去看看吧。”
倒是卓翼和左軍,到了下午六點,終於從外面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