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更深刻的報複,自……
所謂報複, 自然也是有技巧的。
何叔光身份特殊,又是真正一心為國,願意犧牲一切革命的人, 更是為了國家付出過大貢獻的。
像他這樣的人,對不起溫巧娘是真的,但是, 若溫巧娘要將何叔光報複的無法去做他的研究,或是鬥志全無,別說後世那些人了, 就是溫巧娘自己,或許也是不願意的。
原因無他, 在這樣特殊的時代,也的確需要有這樣一批人的存在。因為有了這些人,才能讓革命程序加快, 讓國家早日安定。
何叔光是個為國家做出突出貢獻的人,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溫巧娘也知曉這一點,所以沒想過報複何叔光。但是, 溫巧娘內心, 顯然是恨著何叔光的, 以及整個何家的。
叢夏揣度著溫巧孃的內心, 當然, 也是她自己看何叔光很不順眼, 於是就決定小小的報複一下何叔光。
比如,讓何家敗落。
何家人自詡愛國,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何家老爺子經商頭腦尤其好,賺來的錢,一部分用來錢生錢, 一部分換成金條存了起來,剩下的幾乎有一半,何老爺子都是用來做慈善或是捐獻給革命黨購買物資,有時候還會安排大兒子去給對方送糧食,一切結束後,何家收著的革命黨寫的欠條,都有一小匣子。
而何家老大何伯清是家裡的頂樑柱,何家老爺子年紀大了,就由何伯清滿天下的跑,一是為了賺錢,經營家業,二也是在各地結交了不少好友,在他們有需要時,也會慷慨解囊,三來則是考察各地的情況,若有需要,便會出資做慈善,不知供養了多少戰時孤兒和老人。
何家老二何仲明則開了一所學校,學校裡教導的不只是男學生,還包括女學生。
恰好他的妻子在國內接受過新式教育的女子,又擅長教書育人,夫妻二人便開了這麼一間學校,教導7—15歲的男女,非但教導傳統國學,還會開設選修課程,教導外國語言、外國禮儀等,在蘆花市也算是一所奇特的學校,偏偏這所學校的收費非常低,若是連這麼低的學費都交不起的,學校還提供勤工儉學的工作崗位,讓許多人對何家分外感激。
何家老三何叔光,自是不必多提。
然而,就是這樣對外名聲這般好,願意出很多錢做善事的何家,卻非要扣著溫家的財産,非要佔溫家的便宜,叢夏也是看不明白何家的套路。
難道,是因為何家在人們看得到的地方,樂意做善事,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更喜歡做自己?
叢夏搖了搖頭,覺得“五鬼運財術”,非常適合何家。
她非常想知道,何家若是沒有錢了,是否還能繼續做個人人皆知的“大善人”呢?
這一晚上,叢夏直到夜裡三|點鐘才休息。
她給自己喝了兌了靈泉水的奶茶後,就將腳上這雙三寸金蓮的裹腳布給解開了,露出了一雙極其畸形的腳。
醜陋,扭曲,完全違背了正常的人體骨骼生長,卻在一些口中,將之美化成了“三寸金蓮”。何其可笑?
叢夏取了銀針,自己給自己紮了一回,方覺這雙腳還是自己的。
等做完這些,叢夏心中就隱約有了些想法,雖說現在新政府明文要求不得纏足,但纏足的陋習,在普通百姓中間早就深入人心,不是男人逼著女人纏足了,而是女人自己逼著女人纏足,母親或祖母親自給女兒孫女纏足的不在少數。
她們甚至不是不愛孩子,而正是因為愛,她們才必須要給孩子纏足——在她們看來,身為女人,只有纏足了,將來才有可能是富貴命,才能嫁到好人家。若是不纏足,這一輩子都完了。
結果,這些女孩子吃夠了苦頭,受夠了罪,有了一雙畸形的腳,長大了,卻有人告訴她,她這雙腳,屬於封建糟粕,是該被打倒的。豈不可笑?
更可笑的是,那些人只會嘲笑她們的小腳,卻沒有人告訴她們,這雙小腳並非是她們的錯,而是時代的錯,更不會有人告訴她們,究竟該怎樣做,才是對的。
所有的路,都只能由她們踩著一雙小腳,自己走出來。
叢夏心中有了些數,便將這件事放下,上床休息。
翌日一早7點,叢夏便覺得有一雙小手,正在摸她臉。
她還聽到了小嬰兒“咯咯咯”的笑聲。
叢夏驀地睜開了眼睛,才想起來這聲音,是原身的小女兒的。
現在,這個小女孩,是她的女兒了啊。
這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叢夏這般想著,坐起了身,就看到小嬰兒正朝她笑的燦爛極了。
只是,怎麼還有一種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