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當我是傻子?”
顧清樹冷哼了一聲,“得等我到了安全地方以後,至少也是上了國道,會在某一個地區把人給放下去,但是一旦我發現你們有人跟著我的車,人我立刻會撕票!”
“我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做到,萬一你中途撕票呢?”
顧清樹抵著周孬蛋往前走了幾步,“放心,我說到做到,況且你們也別無選擇,你們也不想在鬧市區出人命案吧。”
陳永豐皺了皺眉,隨後無聲嘆了口氣,揮揮手示意其他人給顧清樹讓出一條路出來。
“我、我腿軟……”
走到一半,周孬蛋半個身子都顫抖個不停,終於忍不住開了口,“我真的腿軟,我不成了……”
“我看你是想死。”顧清樹手上的玻璃再度用勁兒。
可週孬蛋這次卻抖著怎麼都邁不出去腿了,“哥,都到這一步了,我有必要騙你嗎?我是真的腿軟,你看我剛才都直接尿出來了我還能有膽子騙你嗎。”
顧清樹恨恨的咬著牙,看了眼周孬蛋僵硬的下半身,又看了眼後面依照他的吩咐隔了有些距離的警察。
雖然再往前走幾百米就到停車的路口了,但如果此刻放手,後面仍舊是死路一條。
“走。”
“哥我……”
“必須走!!”
顧清樹鐵了心,手上捏著的玻璃碎片往前又推了一些,用力之下,自己的手也被隔開了皮。
鮮血淅淅瀝瀝的順著周孬蛋的脖子往下滴,他整個人更加癱軟無力。
“走不動就一步步慢慢走!小周,你別怪我,我是沒辦法了,我必須要逃出去才行,你要是敢倒在這裡,那我手上的玻璃也會直接劃穿你的喉嚨!小周,你跟我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顧清樹自己胳膊上的力氣也快用盡了,但眼瞧轎車已經近在咫尺,顧清樹強忍著再一次的用力勒緊了周孬蛋的脖頸。
周孬蛋沒有辦法,一邊抖一邊哭著往前慢慢挪動著。
另一邊。
孟婉神色怯懦的坐在桌子前面,垂眸低頭,臉色蒼白,聲音也有些許沙啞。
“顧清樹對我的傷害太深了,我不想再多看到他一眼,你們不知道我從前為了能跟他在一起付出了多少,差點就跟父母都決裂了才換來的婚姻,你們根本不明白。”
“之後哪怕他進了監獄,我都無怨無悔的等待著他,日子再不好過,也總會想著顧清樹總有出來的一天,他出來了,我們以後的日子也會越來越有盼頭。”
“可結果呢?結果就是一次次的被他傷害。”
“我曾經付出的越多,現在的失望就越深,我們兩個離婚那天,我甚至都以為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夢,夢裡我還沒有跟顧清樹結婚,可醒過來看看破舊的亭子間,就只能再一次回來現實中去。”
“你們根本不明白……”
孟婉像是祥林嫂一樣喋喋不休的訴說著自己的委屈跟遭遇。
哪怕這些話她已經說了許多遍,哪怕周圍都沒多少人在聽了,仍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可現在警方的確需要你。”
旁邊一個警察同志嘆了口氣,插空勸說著:“我們知道你的難處,也不是想要逼迫你去做,只是……孟婉同志,你再考慮一下可以嗎?如果放走了顧清樹,危險的就不只是人質一個人了,這樣一個走極端的暴徒,放出去危害的是全社會。”
“孟婉同志,我們只是需要你說上幾句話,稍微拖延一下時間,給我們狙擊手準備好部署的條件,就算不能拖延多久,轉移一下顧清樹的注意力也好。”
孟婉仍是低著頭。
“不行,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無論警方再說什麼,孟婉也只是反複的強調她在害怕。
“我不只是害怕。”孟婉仍舊搖著頭,“我會露餡的,那種緊張的情況下,我根本沒有辦法控制自己,而且……我也不敢看著他去死,我真的不行……”
眼瞧著孟婉這邊算是徹底說不通了,幾個警察相互看了看,略有失望的搖了搖頭。
而房間門口,在外面不知道看了多久的沈晚月也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