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的,咱也是有人脈在的,晚月,你說我說的對不對,要說專業啊,還得看晚月的訊息。”
沈晚月噗嗤樂了,“什麼專業不專業,這裡面的事兒其實我也就偶爾聽陳勳庭提一嘴,不過玉蘭姐你說的沒錯,差不多就是這樣的。”
楚玉蘭得意的看了眼毛婷婷,毛婷婷立刻沖著她比了個大拇指。
“歐陽廠長也是想不開,比不過晚月就認了唄,而且現在國營廠都不好做,尤其是像平淞河服裝廠這種小廠,故步自封,不敢創新,反倒是敢去找孟國富搞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腦子真是抽風了。”
沈晚月搖了搖頭,“我之前瞅過一眼陳勳庭的資料,其實歐陽廠長也是被孟廠長騙了,孟廠長想要誆騙上面的補貼,說自己有渠道有人脈,可以拉一筆大的訂單,不過要怪也怪歐陽中華自己急功近利了。”
“咱們可得引以為戒。”郭蘭在旁邊整理完會議記錄,感慨萬千,“我是個鄉下人,大道理懂的不多,尤其這個月來滬市,見識到了太多從前沒見過的東西,尤其是錢,這輩子都沒想象過的錢拿到手裡的時候,那一瞬間,真的很容易迷失自己。”
毛婷婷也連連點頭,“誰說不是呢,我也沒想到我一個月帶上獎金竟然能拿到將近一百塊錢,晚月,你都不知道,我回家跟家裡人說得時候,他們都以為聽錯了!”
楚玉蘭相對看起來要穩重些,但說起工資來,也同樣激動,“人在利益面前,確實容易迷失心智,不過咱們幾個在一塊兒,也能夠互相監督。”
聊了會兒,毛婷婷跟楚玉蘭這才離開。
留下郭蘭。
平時不招人手,現在公司也沒有新的專案,設計部都沒活兒,郭蘭就負責公司裡的一些雜活兒,跟在沈晚月身邊學習,抽空了,也研究一下現在市場上冒出來的私人企業公司待遇之類的問題。
沈晚月見門關上了,這才收起了筆記本。
“嫂子,你房子找的咋樣了?我看你上週不是就開始找了,怎麼今兒我來還見你擠在公司宿舍,要是有困難了,你就跟我開口。”
郭蘭連忙擺手:“沒困難沒困難,就是我問了滬市的學校跟果果的學校,都說想要轉學的話,戶籍是個問題,最好是我在這邊有了房子轉了戶籍,等新學期再把孩子學籍轉過來才最好。”
沈晚月恍然,“戶籍是不好辦,我當初也是因為跟陳勳庭結婚才跟著把戶籍轉過來的,那嫂子你現在怎麼想的?”
“我現在沒能力買房,所以接果果過來肯定還得要時間,平時我自己一個人住的話,就想著隨便租個房子就夠了,我下午還約了去看公租房。”
“公租房在工人新村那邊吧,那麼遠,要不下班了我騎腳踏車陪你一塊兒?”
郭蘭有些不好意思,“不用麻煩你了晚月,你都不知道,我能在了就有工作,已經非常非常感激你了,平時沒幫上你什麼忙,真的不能再麻煩你了。”
“怎麼沒幫上忙?你能來這邊工作,就算是幫我了,公司剛開,總要有幾個放心的人手才行,而且正好過些天琪琪要去京市參加考試,我要離開一陣子,到時候公司裡還得麻煩你們多操心。”
推辭一番後,郭蘭這才答應了一塊兒去看房子。
其實她心裡也虛,有沈晚月陪著也放心一些。
工人新村。
這裡住的大部分都是附近工廠裡的工人,除了孟國富。
孟國富是廠長,原本給他在蘭富巷子分配的有單獨的房子,可孟國富把這處宅子給租了出去,每個月收租金,自己則在工人新村原本的住所,打通了同層的三處分配房,合併成了一處大房子。
從前孟國富是廠長的時候,自然沒有人說什麼。
可如今他落了馬,這種違規搭建,自然也被周圍早就眼熱的工人給舉報了。
上午接到的舉報,下午,就有人來收房子。
孟婉流著眼淚,跟楊秋蓮將屋子裡的東西收拾出來後,僱了輛驢車在外面等著拉貨。
“媽,咱們還能去哪兒住啊?去年出事兒,我跟清樹的房子早就被顧家拿去賣了。”
楊秋蓮也只是個普通的家庭婦女,抹著眼淚想了半天,“你去給顧家打個電話問問,看能不能讓咱們娘倆借住幾天,到時候咱們再出去租房子。”
“清樹她父母那邊自己都還住著格子間呢。”
“顧清樹不還有個姐嗎?”
孟婉應承了下來,嘆了口氣,從兜裡翻出來兩分錢,去門口的電話亭撥通了顧清華家的電話。
“嫂子,我是孟婉。”
顧清華那邊剛接電話的時候還很熱情,等聽清楚了來人後,沉默了許久,尷尬的聲音才慢慢響起。
“是……是孟婉啊,有事嗎?”
“嗯,姐,我家遇到了點困難,我爸他……我爸他也遇到事情了,現在家被組織收回去了,現在也沒地方住,能不能讓我跟我媽去你家借住兩天,等租到了房子我們就走。”
又是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