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月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但想了想,還是點了頭:“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是可以接受,不過我還是得問問孩子意思。”
“可以可以,只要你能同意就行。”
趙老師送沈晚月出來的時候,臉上討好的笑意落到了陳勳庭眼裡。
車上。
“他們能多培養一個優質生源,學校也有相應的獎勵。”陳勳庭緩緩跟沈晚月解釋道,“京市那邊給每個地區的政府學校都下達的有任務,琪琪這樣優秀的苗子,被挖掘出來,是很難得的。”
沈晚月若有所思點點頭,忽然又好奇:“你怎麼連這些都懂?”
“我當年就是這樣的。”
“你當年?”
牽扯到陳勳庭的過去,現在沈晚月都會特別好奇,“你當年不是自己學的嗎?”
陳勳庭笑了出來,“你聽誰說的?”
“勝利呀,他把你誇得比神童還厲害呢,說你自學兩門外語,是天縱奇才。”
“……”
沉默片刻,陳勳庭這才嘆了口氣,說道:“哪有那麼的玄乎,你聽他瞎掰去吧。”
“那到底怎麼回事?”
“……要說的話就長了,跟我爸還有些關系。”
沈晚月從兜裡掏出來一顆過年留下的話梅糖,“反正明兒才去上班,我陪你去廠裡待一天,給你當一天秘書也成,你慢慢說。”
“其實也簡單,我爸當年也是在滬市上學的,那時候工人中學部便因為我爸出色的物理成績記住了我爸的名字,後來高考,我爸直接被報送到了京市上大學,我是被我爺爺奶奶親自送到學校去的,所以學校裡從前的老師,免不了對我多了幾分關注。”
“那時候我便知道爺爺一心想送我去當兵,我不想去,就總得給自己想點辦法才行,知道學校老師對我很關注,而我因為年紀小能接觸的就只有英語了,為了能夠更出彩一些,就找了老師,提出我的要求,希望學校能夠給我提供一些俄語上的幫助。”
“再後來就是自己努力了,但總體來說,我也是有老師幫助的情況下才再後來中央下來選拔人才的時候被選中的。”
陳勳庭說完這些的時候,恰好車子開到了煉鋼廠。
沈晚月跟著下了車,心裡卻琢磨著一件事情。
那要是這麼說的話,陳勳庭的父親或許並不是失蹤,這個年代,學習能力強,又是物理上的人才,突然間的不見人影,說不定還真有可能不是簡單的失蹤。
猶豫了一個上午,沈晚月把這個想法告訴陳勳庭的時候,陳勳庭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打量著沈晚月。
沈晚月在辦公室裡坐著看了一上午他的工具書,幾個小時下來,攏共翻動了那麼兩三頁,原來是琢磨這個呢。
“晚月,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遠比我想的還要更加聰明,連被國家徵用的事情你都能想的到。”
少年時期的回憶對陳勳庭來說,實在算不上美好。
他曾一度經過痛苦的掙紮才跳脫了出來,所以,他才說他只當前半生沒有這位父親,在平時,也根本不想提起父親太多。
那天跟爺爺的談話,關於陳先進那一部分,陳勳庭也因此並沒有盡數跟沈晚月說完。
只是沒想到,根本不用他來說,他的晚月自己就能從細枝末節裡推斷出來。
有這樣眼界跟見識的女同志,實在是不像一個小山村裡能教養出來的。
陳勳庭的目光莫名灼熱。
沈晚月被看的有些心虛,“我也只是猜一猜而已,畢竟……”
畢竟以前就報道過很多先例。
可這個理由在現代說得通,在陳勳庭面前就說不通了。
“畢竟什麼?”陳勳庭帶著好奇,終於忍不住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