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一次次的傳到自己的耳朵裡,那些舊年的記憶,也慢慢的從腦海深處爬了出來。
顧清樹記得兩個人曾經說過的話,還有自己許下的承諾。
可……
可他們之間曾經是如何的接觸的,他竟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記憶裡那個總是在害羞,甚至話都不敢大聲說的小姑娘,怎麼都沒辦法跟如今站在滬市街道上,漂亮自信神采嫵媚的女人重合上。
甚至,顧清樹腦海中有個古怪的想法。
他總覺得,從前那個溫柔可人的小丫頭,跟現在的沈晚月根本不是一個人!
但那怎麼可能呢?
顧清樹恍然回神,搖了搖頭。
當然是一個人,只是可能自己從前不夠瞭解沈晚月吧。
自己沒有了解過,原來她竟然是這樣一個心思聰穎,自信飛揚的女人。
是了。
從前是小丫頭,如今是女人了……
可這個女人,如今也比從前更加心狠,甚至眼瞧著日子過得比自己都要好了。
想到這裡,顧清樹方才繾綣的眼神,多了幾分寒意。
顧清樹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只見沈晚月走到煉鋼廠門崗處問了兩句話進去以後,這才呆愣愣的回過神來。
她能去幹嘛,只能是去找陳勳庭的。
陳家,這個連自己攀上的孟家都要忌憚的存在。
如果有一天……
顧清樹腦海中忽然間浮現出了從前自己當知青離開二裡溝時,沈晚月可憐巴巴看著自己的樣子。
如果有一天,陳勳庭沒落了,他能把顧家踩在腳底下,那他是不是還能再次看到沈晚月那副招人憐惜的模樣。
說不定,沈晚月還能來求自己呢……
遠處,沒等顧清樹收回目光,片刻後,沈晚月身邊便多了個男人一塊兒走了出來。
陳勳庭,陳廠長。
也不知道倆人在說什麼,總歸應該是些夫妻間的私房話,方才面無表情的沈晚月,這會兒眉眼沾了笑意,顯了幾分溫柔,倒是跟顧清樹記憶力從前那模樣有幾分相似。
顧清樹心中莫名有些堵,他眼神往下看去,便瞧見了兩個人扣在一起的手。
“……”
更煩躁了。
顧清樹皺了皺眉,只是下一刻,遠處忽然一道銳利的目光注視了過來。
男人很精準的找到了他的位置,隔著人潮和馬路,顧清樹立時感受到了一種壓力。
男人目光如炬,不怒自威,盡管兩個人還有段距離,可那攝人的氣勢仍舊讓顧清樹慌忙收回了目光。
“擋路了!”
後麵人不耐煩的吼了一句。
顧清樹應了一聲,陰沉著臉這才轉頭騎著腳踏車離開。
沈晚月還記得陳勳庭說讓下班等他。
只是下了樓眼瞧外面沒人,反正旁邊就是煉鋼廠,她便直接找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