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麗華也不跟他吵。
她是靠著男人在這個家裡生存的,很清楚不能真把男人給惹惱了。
而且就算她鬧有什麼用,最後還是公公跟沈建國說的算。
公公要是成了,拿三千,沈建國成了,也能分一千五。
左右都是賺的,她等著到時候竄竄火,拿錢就行了。
不過,就是不知道婆婆怎麼想的了。
婆婆就算再啥,這明晃晃的錢拿到家裡來,不至於一分錢不要吧?
老二也是,再老實的人,也不是傻子。
閨女到底是外嫁的,他們這一大家子,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利益面前,平時怎麼吵鬧到最後都會統一戰線。
而此刻,二房的沈建勇也敲的差不多了,揉了揉痠疼的脖子,站了起來。
“蘭蘭,咋樣了?”
郭蘭脖子也有些痠疼,“還差一些,得兩天才能全部繡完。”
沈建勇看了看昏暗滿是油垢的燈泡,“現在光線暗容易眼疼,你等白天再繡吧,咱們也休息去。”
“嗯。”
郭蘭放下手裡的針線,“也行,你咋樣了?”
“還差一個床頭櫃就齊了,我做的細一些,以後晚月也能用的更久,這自家做的,都是好工好料,不能等回頭這些東西抬到婆家去,叫婆家看了笑話。”
“就是這個理兒啊,我手上這被面也是下了心,晚月那婆家厲害,咱就陪送這點東西,太難看了晚月更得叫人家說了。”
沈建勇眼神溫柔了許多:“咱倆想一起去了,蘭蘭,這些天辛苦你了。”
倆人雖然夫妻快十年了,可感情一直很好,跟大房偶爾爭吵不同,他們之間因為性格都悶悶的,連拌嘴都沒有。
郭蘭笑了出來:“你說啥呢,我懷孕時候,晚月心疼我,都是她來做飯,後來生了果果我身體不好,又是晚月替我看得孩子,我咋也不能忘了晚月的好不是,這都是應該做的。”
說到這裡,沈建勇也有些愧疚,“早年為了我結婚,晚月還戳了學,她之前成績可好了,要是能堅持上完學,說不定能被大隊裡給推舉上大學呢。”
“不說這些了,咱倆把能做的都給做了行。”郭蘭安慰道。
“嗯。”
夫妻倆說話間也進了屋裡,沈建勇卻依舊看起來心事重重。
“咋了,有話說唄,咱倆還有啥好瞞著的。”
沈建勇看了眼睡著的女兒,嘆了口氣。
“你瞧見沒有,這幾天家裡看著風平浪靜,除了爸媽拌嘴,但爸最後都會服軟,就連大嫂就沒少幫忙。”
“我不說話,但我看得清楚。”郭蘭冷笑了一聲,“咱爸跟嫂子雖說是怕了咱媽,依照我看啊,咱媽說的沒錯,就是沖著晚月彩禮去的。”
“對。”
沈建勇猶豫了一下,看向郭蘭,“蘭蘭,妹子彩禮那事兒……我是這麼想的,不管爸怎麼說,我覺得咱們家不能收這筆錢。”
“他們都說我傻,可我覺得,為人還是要老實本分一些的好,晚月不欠咱家的,這錢來的太容易了,早晚出去的也容易,遠不如自己一筆筆攢下來的踏實。”
“說得對。”
在沈建勇擔憂的目光中,郭蘭點了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真的?”沈建勇有些意外,“我以為你這次怎麼也得提一嘴,畢竟……”
畢竟沈晚月是外嫁的閨女,尋常人家,這彩禮都是留孃家的。
可沈建勇是真心覺得虧欠晚月,而且,晚月遠嫁不容易,他真怕晚月在外面被怕婆家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