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書太潦草,楷書又太板正,最後練得最多的,是兩種結合起來的行楷。
但是說完,沈晚月就後悔了。
天老爺啊,她現在的學歷是初二,還是二裡溝的民辦初二……
不過陳勳庭好像並沒有深究的意思。
她說什麼,好像陳勳庭也就信什麼一樣。
“我奶奶當時給我挑了幾個字帖,當中倒是有行書。”
陳勳庭接著她的話往下說,並沒有絲毫追問的意思,“但我覺得行書不如楷書看起來能打基礎,後來上了學,也就沒有繼續練下去了。”
頓了頓,陳勳庭還是看向她:“毛筆字很多學校都不教了,但其實自有優點所在,你能學到挺難得。”
沈晚月生怕再說下去又暴露什麼,點點頭應承著,想趕緊把這個話題給揭過去。
“雨停了。”
草木抖落著雨滴,烏雲散去,好像就是轉眼間的事兒,太陽又探出了腦袋。
“走吧。”
陳勳庭抬腳後,沈晚月也跟了過去,在後面小心的拍了拍胸脯。
這場雨並沒有下太久,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也才十點多。
上了車,陳勳庭從車座後面取出來了一個折疊的四四方方的藍格子手帕。
“剛才下雨,你的裙角濺了水。”
“謝謝。”
剛才只顧著緊張,沈晚月其實自己都沒怎麼注意到,被提醒了才看見裙角有一塊兒水漬。
只是雨水落了地就沾了泥,手絹可以吸幹一些水漬殘留的水,卻擦不去那一小塊兒沾了灰塵的印跡,雖然是在裙擺處而且也不是很大一塊兒,但還是隱約可以看見。
“小王,去百貨大樓。”
“好的廠長。”
沈晚月擦完以後,抬起頭想把手帕遞過去,又覺得是不是應該洗一下再還的時候,陳勳庭已經伸手接了回去。
“去百貨大樓?你要買什麼嗎?”
“買衣服。”
陳勳庭神色溫和:“你想想需要什麼,等會兒買給你。”
“我?”
“嗯。”
陳勳庭說的理所應當。
但語氣倒是比剛才上車前要不太一樣,好像沒那麼有領導帶我去工作的感覺了。
因為沒有父母,沈晚月從小到大,都沒有體驗過這種‘帶你去買衣服’的感覺,所以愣了一下。
“怎麼了?”
“沒有,就是……我好像沒有布票。”
鄉下肉城裡布,沈晚月當時從宣傳部主任那兒領‘見義勇為’獎的時候,特意要求換了一部分的肉票跟糧票。
至於布票,那是想都沒往這方面想。
“我有。”
陳勳庭看著她:“你去看就是了,不用擔心這個。”
“這……”
“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