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劉豐收。
打從前天又看到小王來給沈晚月送東西以後,劉豐收兩口子就跟鵪鶉一樣縮了起來。
“你說,你們廠長不會真的要跟她相親吧?要是真的,將來成了,小心這妮子跟你們廠長告黑狀。”
劉豐收看著正在跟其他人說話的沈晚月,搖了搖頭:“我反正不信,廠長就是出於情義慰問一下病號而已,我覺得是不可能。”
“就是啊,而且你們廠長那麼忙,咋可能有空聽她說這些”
劉豐收卻抿抿嘴,低下頭,“要不……還是再道個歉?反正服個軟也不少點什麼。”
“你去說,我不去。”
兩口子互相推脫,誰都不願意拉下這個臉面去說好話。
最重要的是,劉豐收還是不信廠長會去相親。
陳勳庭陳廠長啊,這說出來簡直天方夜譚一樣,反正廠裡人都覺得廠長是決心為建設工廠奉獻餘生了,絕不可能結婚。
可萬一呢……
“沈同志。”劉豐收陪著笑坐了起來,“那什麼,我跟你道個歉,前幾天咱們之間有點誤會,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以後做個朋友。”
沈晚月剛跟對床大爺說完話,轉頭看也沒看劉豐收:“你?那還是算了吧。”
別的人都可以,他這種拜高踩低的小人,做了朋友萬一哪天反過來咬你一口都有可能。
馮娟皺起眉:“你怎麼給……”
“娟兒,別說了。”
劉豐收壓住了她的胳膊,惹了個沒趣兒的翻身躺了回去,“算了,這滬市可跟鄉下不一樣,有些人初來乍到就想跟人結仇,往後走著瞧吧。”
“瞧什麼?”沈晚月終於施捨過去一個目光:“瞧你跟個死狗一樣裝病來醫院?”
又看看馮娟:“還是瞧你自己引以為傲的男人其實是個慫包?”
“你!”
馮娟氣的脖子梗著,反倒是劉豐收確實有些擔心什麼,連忙拉著媳婦兒到旁邊,安撫的說了幾句話。
“沈晚月同志在嗎?”
病房外,鐘強走了進來,“我昨天聽沈家大哥說沈晚月同志今天出院,就跟他說了來幫忙。”
沈晚月抬起頭,碎發因為動作太大垂落在耳邊,“不用了鐘強同志,別聽我大哥說的,我們倆就能忙的過來,你……”
‘當啷’一聲,沈晚月手裡拎著的一個茶缸子掉在了地上。
沈晚月:“……”
沒辦法,東西實在是有點多,她也沒想到怎麼就拾掇出來了三個網兜的東西,臉盆跟食盒茶缸子只能用手單獨拎著,不然都裝不下。
這些東西單就一個茶缸子外面都得要票要錢才能買到,扔了她也捨不得,只能帶回去。
鐘強憨厚的笑了笑,彎腰主動撿起了地上的茶缸子:“同志你就別跟我客氣了,我跟你家大哥很聊得來,來幫個忙也不算什麼。”
沈立民自己手上有兩個網兜,也只能看向沈晚月:“姐,要不讓他幫忙帶下樓吧。”
鐘強:“你們等會兒還得做公交車吧,那也不方便拿也,我也沒什麼事兒,就幫你們一起送回去。”
這話一聽,就肯定是沈建國教的。
上次跟沈建國吵架,沈晚月現在也沒搭理他,可眼瞧著拿不住,只能答應。
下樓時,沈立民好奇的問。
“鐘強同志,怎麼總是見你在醫院,你不用上班的嗎?我大哥還說你升了什麼組長,不是應該更忙嗎?”
鐘強:“廠裡知道我每年夏天都要給母親看病,所以批了我夏天上半天班就行,而且我週日是不休的,也能補一部分工時,等過了夏天,我媽病足就穩定了,到時候我除了全天班,還是會上夜班加班,這樣就把工時給補完了。”
“你們廠長人還挺好的。”
沈晚月也在旁邊認可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