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晚一步下樓的沈晚月走過來,眨眨眼看著弟弟緊皺的眉頭,心裡想到什麼:“……相親出問題了?”
而電話那頭。
席巧雲握著電話通,也有些發愁的跟陳勳庭對視了一眼。
這要是女方不同意該怎麼辦?
沈立民將情況說了一下後,沈晚月接過了電話筒。
“你好同志,我是沈晚月,可以說一下換人的原因嗎?”沈晚月清楚,顧家人的問題跟那邊沒關系,不過她也想問個清楚。
席巧雲認真說:“之前是我沒考慮周到,鐘強家裡住的是亭子間,你這邊還帶著兩個孩子,恐怕到時候大通鋪都住不下,滿足不了你要求有住處的條件,但當時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你親戚又催的著急,就定了鐘強同志。”
“好的我瞭解了,那第二個男同志的大概情況可以也介紹一下嗎?”
席巧雲:“這個絕對合適!男方三十歲有兩個孩子,不過,各方面條件都比鐘強好很多,工作穩定工資也高,家裡也沒有負擔,你可以完全放心。”
聽著對方忽然高亢的語氣,沈晚月猶豫了一下。
在媒人嘴裡,瘸腿的都能說成是老實不愛出門,她對這個‘好很多’禮貌表示質疑。
“這位同志叫什麼?”沈晚月下意識又問。
席巧雲沉默兩秒。
因為陳勳庭身份原因,還有一部分他個人原因,席巧雲是不能直接說他名字的,畢竟煉鋼廠廠長的身份,只要拿出來,全市看過報紙稍微關注的人都知道。
“陳勳庭。”
沒等席巧雲開口,反倒是旁邊的陳勳庭自己先說了。
他神色如常,看起來好像也並不怎麼在意。
席巧雲點點頭,又給電話那頭重複了一遍。
沈晚月隱約聽到了個男人的聲音,她以為只是其他工作人員,也沒有當回事兒。
不過,陳勳庭這個名字……
怎麼這麼熟悉呢?
“沈晚月同志。”
電話這邊,席巧雲又仔細想了一下,再次開口:
“我能理解你,畢竟出門在外,是該有些防備,你看這樣行不行,我是滬市東區金橋辦事處的組織部組長,我叫席巧雲,如果你同意見面,到時候我可以拿著我的工作證,跟陳勳庭一塊同你見面。”
身為女人,席巧雲完全能夠理解沈晚月。
她在這裡人生地不熟,說個親又中間換了人,任誰都要有幾分防備才對,而且她還帶著孩子,往後的日子那麼長,找男人自然要多多斟酌。
席巧雲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沈晚月也感受到了對方誠意。
她握著電話聽筒的手緊了緊,應了下來,又約定了時間後,才把電話給結束通話。
沈立民:“姐,這不會是騙人的吧,比之前條件更好的人,誰知道是真是假,萬一工作是假的呢?不行!到時候見面了我陪你去,還得讓那個男人出示他的工作證明,最好婚前再去住處看一看。”
電話結束通話,沈晚月還在努力的從腦海中搜尋好像被自己遺忘的部分記憶。
“先別吵。”
沈晚月一路思索著上了樓,剛坐下,思路就又被打斷了。
“後天下午就見面?”沈建國聽完同樣有些奇怪,又說:“要不這樣,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在這邊找到老鄉,然後打聽打聽這個什麼陳勳庭,電話裡說他在哪兒工作了嗎?”
沈立民:“是在煉鋼廠上班,不過大哥,咱鄉下的親戚朋友連縣城少去,往哪兒找什麼熟人老鄉啊。”
煉鋼廠?
‘叮’的一聲,沈晚月腦子裡冒出來一個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念頭。
“今天先休息吧。”沈晚月站起身準備去隔壁睡覺,“大哥,老鄉不好找,要不明天你還是去煉鋼廠附近,找裡面的同事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這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