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月:“……”
這孩子,聞點什麼不好?
沈立民品了品:“誒喲,汽油味兒,比在咱們那縣城的小轎車汽油味兒重太多了。”
“你要不要再品品是不是八二年的汽油,再要過來點看掛不掛杯啊。”沈晚月一巴掌拍到沈立民的毛刺腦袋上,“走啦,天凱跟琪琪快醒了。”
倆人的位置距離招待所不遠,怕兩個孩子不安全,所以才叫沈建國一個人去的供銷社。
“這麥乳精可真是好玩意兒,聞著就又香又甜。”沈建國煮了熱水,掏出自帶的碗給兩個孩子沖泡上。
沈晚月側目過去,“過幾天哥你回家了,把另一包給家裡帶上。”
沈建國一愣,“我說你怎麼叫我買兩包呢,這玩意兒這麼貴,我不帶,家裡咱媽做飯,用不著吃這個。”
“誰說給你帶了,給孩子帶吧。”
“……孩子也不用。”沈建國其實心動了,但還是搖頭,“你長大了晚月,現在有了自己的主意,往後自己留在滬市,家裡也幫不上你什麼,不能再用你的錢,況且這還是孩子的撫養費。”
沈晚月正色道:“大哥,家裡能養了我們娘仨五年已經夠意思了,爸那邊我明白他想什麼,不光麥乳精,等錢到手了,我會給你一部分,也算是給爸的。”
“不行。”沈立民站起來,“我堅決反對要姐的錢,姐孤身在外本就不容易,哥,你不準收,姐你放心,我回去就可以上工了,到時候家裡多一個勞動力,多一份錢。”
沈晚月一巴掌又拍下去。
她拍的不重,反而被沈立民頭:“你不懂,我這錢不只是給爸的,也是給媽的。”
“這不都一樣嘛!”沈立民皺眉。
“不是。”
沈晚月想起自己睜眼時,哭的眼睛通紅,晝夜不睡覺守著自己的娘。
又想起她老人家在自己臨行前,依依不捨拽著她的手,硬是又塞給了自己從不知道哪兒好不容易攢來的二十塊錢,心裡便不是滋味兒。
要說原身能在家裡一直帶孩子帶著,也全靠她的母親給她撐著,不然她父親可不只是臉色上跟她過不去了。
“這錢拿回去了,媽也不用一天天的給爸賠笑臉說好話,腰桿也直一些,立民,這麼說你應該就明白了吧,聽話,別鬧了。”
聞言,屋裡沉默下來。
沈建國在旁邊垂頭半天,這才嘆了口氣,“成,那回頭你算好了,就給一點,面子上有個錢就行,可千萬別給多了,給多了說什麼我也不會收。”
說話間,倆孩子也醒了。
“媽。”
“媽媽!”
一男一女雙胞胎,男孩叫天凱,女孩叫琪琪,至於姓氏……
等這事兒定下來以後,沈晚月準備結婚遷戶口的時候給他們改了。
“媽,見到爸爸了嗎——哇,是麥乳精!”
天凱剛過來抱了一下媽媽,轉頭聞見味兒,就撒丫子跑了過去。
身後的琪琪慢慢走過來,一雙跟媽媽幾分相似的眼睛裡寫著幾分氣憤,“媽,爸是不是……以後就見不到了。”
這兩個問題,沈晚月一個也沒回答。
什麼爸不爸的,那種爛葉菜也配被稱爸,原身以前經常唸叨顧清樹,以後得減弱他在孩子心裡的位置才行。
“媽媽,你喝。”
天凱自己喝了兩口,捧著碗端了過來,“媽媽,其實……不要爸爸也行,我們都覺得只要媽媽永遠陪著我們就夠了,媽媽,你要保護好自己哦。”
琪琪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其實剛才外面吵架,她跟哥哥是聽到了一些的。
如果知道媽媽會受委屈,她們倆寧願不要見這個什麼爸爸。
以後見不到的話,他們來守護媽媽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