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來,禮樂堂實在是令人聞之色變】
【有時候能找到你最恐懼的事情,有時候又能將記憶深處的舊事勾出……】
彈幕討論的一切,禮樂堂內的雲桐和謝明溪都不知情。他們唯一知道的,便是扶真方才說的那幾句話。
將周圍的環境打量了片刻後,雲桐試探性地上前兩步,拿起了丁字形木錘,又回頭看向謝明溪:“那——我們開始?”
謝明溪的視線卻停留在她微微發顫的衣擺下緣處,好半天才遲疑著出聲:
“你……還好嗎?要不你先在原地等候,我先破一重幻境,再將要領告知於你。”
雲桐的眼眸立刻睜得圓溜溜的,黑曜石般的光彩倏忽流轉起來,可就在謝明溪以為她要張口答應的時候,她卻不知又想了什麼,話到口邊,變成了梗著脖子叫囂:“那怎麼行?我們是搭檔,當然要共進退。”
表面雄赳赳氣昂昂的外表下,雲桐實際在瘋狂和自己的內心的退堂鼓做鬥爭——
自己雖然有那麼一點點害怕,但若是順著謝明溪的話頭,豈不是高光都要被他搶走了?自己嬌氣等候的樣子豈不是成了艱苦奮鬥謝明溪的對照組?
不行不行!這樣還怎麼經營合歡門的正面形象!就算是和他炒cp,雲桐也不能允許自己的高光被cp搭子全部奪走。
謝明溪聽見雲桐的回答,沉默了片刻,隨後以一種快到看不出殘影的手速,迅速施出一道法訣,附身於雲桐。
“你做了什麼?”雲桐抬起雙臂,驚疑不定地打量著自己有什麼變化。
“一道護身法訣罷了。”
謝明溪不動聲色嚥下湧至喉口的心頭血。將摻雜著自己心頭血能夠抵擋關鍵一擊的法術,以一種風輕雲淡的語氣說了出來。
雲桐也只好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嘴上逞強了之後,她心中簡直慌成了一團亂麻,自然也沒有注意到謝明溪的異常。
她深吸一口氣,將木錘緊緊攥在了手中,環顧挑選著四方的編鐘。
就在她細致觀察的時候,忽聞一聲沉重的金鳴之聲在耳畔響起。
她下意識地回頭,便看見了謝明溪雙目緊閉,眉頭微蹙的模樣。在他身畔,一座形體巨大的編鐘正輕輕晃動著。
看來謝明溪已經進入了第一重幻境。
雲桐心下不免也焦急起來,目光亂飄的時候,一枚胡桃大小的輕巧編鐘映入了眼簾。這麼小的編鐘,應該不會是非常困難的幻境吧。
雲桐看準了編鐘後,便緊閉上了雙眼,抱著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的心態,用木錘重重敲響了那枚編鐘。
“叮——”
雲桐只覺得身形一輕,隨後整個人便比坐傳送陣還要暈乎,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
等她扶住腦袋等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找回了身體的平衡,她一睜眼,便對上了整整齊齊的課桌和幾十雙齊刷刷的眼睛。
等等,課桌?自己這是在教室?
雲桐的雙眼一下睜大,她環顧了一圈四周,便見自己竟然回到了穿書前的現實世界之中。
所有的同學直愣愣地目視著自己,眼眶中的眼珠緊緊跟隨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什麼意思?雲桐低下頭來,看見自己腳下的講臺。
所以自己的身份其實是……老師?
雲桐觀察著臺下學生們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點一點朝著講臺中心的多媒體裝置處移動。
眾人眼眶中的黑色眼珠也緊緊跟隨著雲桐的身影,如出一轍地從右向左緩緩移動。
雲桐雖然被盯得有些毛骨悚然,但還是在講臺前強裝鎮定。
自己是老師的話,接下來要做的應該是給學生上課吧?雲桐將身體的重心微微前傾,雙手頗有氣勢地分開扶著講臺的邊緣,清了清嗓子:
“咳咳,上課。”
雲桐說完,緊張地觀察著臺下同學們的反應。
可意料之中的“起立!老師好!”並沒有隨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