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照淵微微紅了臉,暗暗責怪自己實在想得太多,他明明打定了主意對她毫不理睬,竟然還想著尋求她的幫助。
這麼一想,頓時心裡很是愧疚。
他不再看明媚,自己開始動用法術,不停的騰挪閃避,躲開天上飛的,地上爬的種種永珍蟲。
剛開始他的動作還不熟練,對身體的運用還沒有那麼靈活,漸漸地越來越多靈動,身姿翩躚宛若游龍飛鳳。
明媚笑吟吟的讚了一句。“好身法!”
風照淵如遭雷擊,差點兒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他微微羞惱的看著明媚,明媚的這一句稱讚,在他看來分明是在說他女氣。
風照淵氣哼哼的瞪了明媚一眼,也不再閃避,開始動用法術殺蟲,這一來,很快累得筋疲力盡,喉頭有腥甜的血味湧了上來。
明媚輕笑一聲,拍了拍手,蟲子從風照淵的身邊散開,彷彿沒頭蒼蠅一樣一下子失去了目標,開始隨處亂轉,繼續逮什麼咬什麼。
風照淵得以歇一口氣,他不看明媚,明媚的聲音卻鑽進了他的耳朵。
“你既然毫不在乎我,又何必與我置氣,將我的看法放在心上?”
風照淵一頓,他辯駁道:“我只是順意而為,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明媚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風照淵:“……”
兩人一個在這頭,一個在那頭,不說話,只是看著無數的蟲子。
風照淵本想開口說,他們逃不掉了,後來再想想想,似乎是他逃不掉了,明媚估計很容易就能逃掉。
想到自己到死恐怕都會是衣服女子的皮囊,他就覺得恐慌。
他忍住不看明媚,明媚嗤笑一聲他又紅了耳根。
風照淵:“……”
景雲奎捂著自己的心口,感受著生命的流逝,目光陰毒的在兩人的身上轉來轉去,心中滿滿的遺憾,又是羨慕。
他說不清楚為什麼,直覺明媚和風照淵兩人之間一定有事情,他們看似疏離,卻彷彿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牽絆在兩人中間。
這與他和季未央不同,他們似乎永遠都沒有這種感覺,兩人之間即便最親密的時候也永遠是冷冰冰的,毫無溫情可言。
季未央啊!季未央!
是他一生執念。
他能熬過漫漫歲月,全憑著自己以為的可以再見到他,沒想到季未央那樣早早地就死了,留下他一個承受無盡的悽楚寂寞,他真的好狠心。
他胡思亂想著,似乎下定了決心。
他伸伸手,一把抓住自己的本命蠱蟲。
蠱蟲安靜地躺在他的掌心,這許多年,他已經和這個蟲子融為一體,在他看來,畢竟這是師尊送給他的唯一的一樣也是最後一樣東西。
他這一生得到的東西不多,看在眼裡的不多,唯一看中的卻是怎麼也得不到的。
他苦笑了一聲,手指沾染著綠色的蟲子血跡,開始不停的畫陣法,口中低低的唸誦由此。
那蟲子被全盡在陣法之中,來回的轉悠,景雲奎的目光卻越發的堅定。
風照淵頓了一下,心中大為疑惑,“他在做什麼?”
“這是一個換魂陣法,他在把自己的魂放進那蟲子的身體裡,如同季未央分了一半的魂魄到蠱蟲裡。”明媚神色平靜,見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