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妍看著她氣勢無雙的身影,心情很是複雜,這是她認識的帝明媚嗎?
人還是那個人,精氣神的東西卻變了,她心裡面隱隱恐懼,更多的卻是被當眾駁了面子的惱怒。
她高聲喝道:“給本王攔住陛下。”
她令出如山。
眾兵士毫不猶豫的將明媚攔下。
明媚頓住腳步,回頭道:“攝政王,你要造反?”
攝政王氣息一窒。
她當然要造反,但不是現在。
現在先帝的根基還在,幾個輔政大臣還在,她若造反,勝算不大。
不過,攝政王如母,教訓教訓帝明媚還是可以的。
她按下心頭火氣,斥道:“皇帝婚事乃是大事,關係一國氣運,豈是你說取消便取消的?今日這婚儀你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你老老實實在這裡完成婚儀,不然別怪本王動用家法。”
她既然說是家法,便是她為尊。
其餘眾臣雖然心頭隱隱約約覺得不妥,但其實這樣的招數攝政王已經用過很多次,從前陛下並未反駁過,以至於他們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明媚這才想起來。
當初先帝託孤時,帝妍只是攝政王,後來,因為管教帝明媚不方便,老是被君臣禮儀束縛著,帝妍便乾脆連威脅帶恐嚇讓帝明媚認了她為亞母。
既然是亞母,與母親的地位相當,自然可以對帝明媚動家法。
久而久之,皇帝的威信沒了,攝政王的威信卻樹立起來,這些士兵大臣只聽攝政王的,對帝明媚這個皇帝卻沒有半分尊重。
想到這裡,明媚淺笑,長眉微挑。“若朕不從呢?攝政王要欺君罔上,弒君自立嗎?”
帝妍心頭狂跳。
想不明明白帝明媚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總時提起造反的事情,讓她無端的生出幾分恐懼,以為自己被看破了。
不過,看破了又怎樣?
帝明媚是草包,看破了也沒有翻盤的能力。
她冷哼一聲道:“本來還想給陛下留幾分薄面,既然陛下如此不識抬舉,本王便只好當眾動用家法,好教天下人知道,本王嘔心瀝血一心想教導陛下成才,奈何陛下頑劣不堪,不堪教化。帝明媚,你給我跪下,當著列祖列宗的面,本王要代先帝懲罰你不孝之罪。”
幾個兵士向著明媚走來,就要逮住她的胳膊。
明媚面無表情的看著臺下眾多朝臣,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帝明媚說句話。
皇帝當到這個份上,也實在可悲了。
正在此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冒了出來。
“攝政王此言差矣,陛下乃是君,攝政王是臣,君為臣綱,豈有臣罰君的道理?國之吉象,在於君有君道,臣有臣道,若君臣不分,乃是亂國之兆,我大瀚國在攝政王輔政之下,四海清平,攝政王為臣子表率,更應該維護君臣之道,豈能隨便亂之?”
說話的人是蘭陵辰。
蘭陵辰目光掃過明媚,便垂了下去。
明媚默了默,沒想到這萬眾之中,為帝明媚說話的是她娶回來當擺設的鳳君。
蘭陵辰為人如此耿直,也難怪最後會陪著帝明媚自縊身亡,倒是對得起他的鳳君之位。
帝妍被噎住,冷笑道:“此乃我皇族中事,蘭公子若要管,等你成了皇族中人再說不遲,而且,本王是為你出氣,你可不要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