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明媚額前那一縷白髮，心好像被針紮了一般的疼痛起來。
他飛身上前，阻止了正在喃喃低語，說著咒語的明媚。
明媚漠然看著他。“你做什麼？”
樊陌容色緊繃，語氣不容置疑。“我來當陣眼。”
“你看得懂？”明媚倒高看了他一眼。
樊陌心一沉，看來果然是他猜測的那樣。“從前下不來山，我無聊多翻了一些雜書。”
明媚看向了下方城市，有人好奇的躲在陰影裡抬頭看天上，對著魔冰之上的兩人指指點點。
她輕聲道：“你當不了陣眼。”
“不試試怎麼知道，我生來就跟別人不一樣，說不定，我的用處就在這裡呢？”
樊陌神情堅定。
明媚沉默的看著他，平靜道：“付出什麼代價你都不怕嗎？”
“不怕？”
“若損耗一輩子的氣運呢？”
“大不了再跟從前一樣，反正有你給的玉佩，我不怕！”
“若是……沒了命呢？”
明媚抬頭，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樊陌，若他臉上有一絲絲的作偽，都不會逃過她的眼睛。
樊陌的心疼了一下。
沒命他當然是怕的，可是，他如果用他的命換她的命，他是不怕的。
他輕聲道：“不怕的，你儘管試。”
明媚默默無言，一時間竟然不好再多說什麼，她往後退了幾步，示意樊陌站在魔冰上。
樊陌眉頭皺也沒皺的上去。
明媚低語幾句，轉身離去。
身後，以樊陌為中心，一塊塊魔冰從他的身邊彷彿被一種無形的東西點燃了一般，爆發出五彩光芒。
沖天光芒直達九霄之上，在下方，一縷縷魔氣則從千家萬戶中被吸了起來，在城市的上空氤氳成了一團團冰冷的黑氣，最後被魔冰吸收。
樊陌墨髮如玉飛散空中，他精緻的眉眼在黑與白的交匯中，變得時而妖異，時而聖潔，長長的睫毛蓋住了寒潭般的眸子，緊緊抿著的嘴唇嚴肅而豐潤。
這一瞬間，他是世間的神，也是世間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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