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跟我說什麼?”田深細細地打量楚依,有些嬰兒肥的溫潤外表下,眼神中卻透著一股凌冽的冷酷。
田深一愣,伸手捏起她的下巴,疑惑地盯著她,“有沒有那裡不舒服?”
楚依不耐煩地別開臉,“你知不知你很煩,我看見你就不舒服,我媽媽說得對,你離我遠一點。”
田深長舒一口氣,嘴角噙著笑,“嗯,說話還沒有失去邏輯,應該沒什麼大礙。”
“對不起,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我就不會再出現你面前的。”田深骨節分明的手停留在楚依的頭上方,本想下意識地撫摸她的頭髮,但是理智卻告訴他,這不對。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田深從來是個四兩撥千斤地拒絕他人的曖昧,為什麼自己卻一直做出令人誤會的事情。
楚依拉住他的衣角,意味不明地說道,“我沒說討厭,只是我希望你改改你的脾氣,你的好脾氣只會讓你受傷,讓你身邊的人受傷,這世界沒有童話,我們活在現實裡,現實就算不是弱肉強食,也是沒有硝煙的戰爭,事業如此,愛情,婚姻也是一樣。”
田深停住腳步,他覺得這個世界的時間彷彿靜止了,只有自己和眼前的女人。
好像所有人都是看到了他外表的光鮮亮麗,即使他的內心已經泥濘不堪也沒有在意,這時有一個人,摸了摸你的額頭,問你有沒有發燒,遞給你一背溫水,或許在那個人看來,這只是一個簡單的舉動,但是對於那個已經身心俱疲的人而言,卻是世上最溫柔的守護。
田深淺笑,“好。”
楚依一愣,她並不覺得田深明白了她的意思,這廝一定認為要像聖母白蓮花一樣寬容全世界了,大聲說道,我們原諒你們的。
罷了,罷了,自己都自身難保,還管他人死活?
田深邁著有些輕快的腳步離開病房,回診室拿資料之後,開始查房。
一起查房的護士和被診治的患者都納悶,今天田醫生有什麼這麼開心啊?這笑容像是融化冰川的暖陽,沁人心脾。
一個星期的時間過得飛快。楚依在田深的暗中幫助下康復的速度驚人。錢曼聽到自己的女兒馬上就可以出院,開心得不打一處來,連忙鞠躬感謝秦醫生。
秦醫生心裡叫苦不迭,心想著明明主要出力的是田深,自己這樣接受別人的感謝就像是搶了別人的功勞一樣。
但是轉念一想到錢阿姨對田深的態度,他也只能睜一眼閉一眼,扶起錢曼,“阿姨,別這樣,救死扶傷是我們的責任,而且能看到趙依依患者這麼快恢復我們也很欣慰。”
錢曼拭去眼角的熱淚,生活還會繼續下去,人生還是會有希望的。
秦醫生扶著錢曼坐下,緩緩說道,“關於趙依依患者失憶的問題,目前我們也只能是觀察為主,您呢可以多帶她去以前去過的地方,見以前見過的人。”
錢曼點了點頭,只要女兒活著,即使失去了所有的回憶,又有什麼關係呢?
另一邊的病房。
“姐姐。”一個稚嫩而又甜膩的聲音響起,楚依向來不喜歡別人叫自己姐姐。
她一邊划著有些卡頓老舊的手機,一邊有些煩躁地問道,“誰啊?”
“我叫秋恩。”
楚依的視線從手機轉移到聲音的主人。
眼前的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臉,圓滾滾的大眼睛,鼻子小巧又高挺,穿著粉嫩的小公主裙。
楚依暗自咒罵,看來他前妻長得不賴,但是田深這個直男審美,給好好的小姑娘搭配著這麼醜!
秋恩自顧自地快速跑到楚依面前,她的大眼睛緊緊地盯著楚依的眼睛,甜蜜的聲音裡卻多了幾絲怪異。
“姐姐你長得真美。”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不是來謝我的嗎?沒帶什麼慰問品嗎?”
“我還在上幼兒院,沒有錢買東西。”
楚依重新躺在床上,頓時覺得索然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