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沉軒把手機還給了趙依依,她觸碰到莫沉軒冰冷的手指,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
“依依,要不要看星星?”
趙依依摸不清莫沉軒的套路,她還不明白楚傾有想到什麼神經想法了,拋下擔憂,她只好先應允莫沉軒,“好啊,我先去拿個披肩。”
“不用。”莫沉軒下意識把羊毛外套脫下披在趙依依的身上。
“那你怎麼辦?”
“我現在需要寒冷。”
趙依依疑惑地看向莫沉軒,她覺得面對楚傾的莫沉軒好像變了一個人,一個陌生的人。
趙依依抬手解鎖手機,螢幕上還停留在楚傾傳來的檔案。
檔案上,是幾張拼接的圖片,圖片上是一個有些年長的男人,花白的頭髮,身材雖然有些走樣但是從儀態中看出他的不凡。
趙依依越看越覺得熟悉,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好像莫沉軒。
趙依依像是發了個巨大的秘密,她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件事,她已經跟著莫沉軒到了頂層的閣樓。
閣樓的天花板是完全透明的,四周也是特質的玻璃窗,趙依依覺得這好像是一個溫室,一個柔弱花朵的特製溫室。
天空中稀疏地掛著幾顆星星,在繁華的都市中,人們只能埋頭於生活,好像已經遺忘了天空中還有此等美景。
趙依依席地而坐,莫沉軒則靠在一個開啟的窗子旁。
圖片上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舅舅尚德,他的長輩中他最信賴的人。
由於父親的逼迫,母親最後選擇了逃離,最後卻在去往飛機場的路上遭遇車禍不治身亡。
母親的葬禮上,父親摟著新歡出席。
他記得,那個女人穿著一襲紅衣。
他記得,那些所謂的媒體用聚光燈將嚴肅的葬禮氣氛撕裂,將自己母親尚娜的葬禮,變成某人的定情秀。
那時候是舅舅尚博用一雙大手,捂住了手持遺像的莫沉軒的眼睛。
尚德略微沙啞的聲音在耳側響起,“沉軒,不要看,不要信,從今天起,你的父親就死了,他已經變成了慾望的奴隸。”
年幼的莫沉軒從小智商就異於常人,心思也比同齡人細膩,他也感受到父親的卑鄙,他懂得舅舅的意思。
不僅是現在,他的父親,莫謙,自始至終就是臣服於慾望的小丑。
莫謙和尚娜的結合,徹頭徹尾只是莫謙一個人的作秀,為了自己的地位,為了自己品牌的造勢。莫沉軒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會將始亂終棄說得那麼令人動容,對於這個父親,他的心中只有恨,無盡的恨意。
在尚德的幫助下,他得以在成年後迅速架空莫謙,切斷他的資金來源,他的一眾情人知道他是個有名無實的富翁之後,便大難臨頭各自飛,莫沉軒直接把莫謙送到蘇黎世的療養院。
那裡,是尚娜夢想的起點,身為國家芭蕾舞團的首席舞者,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出席國際交流會。
他要那個男人在那裡窮困潦倒,終其一生為母親贖罪。
他和楚傾不同,楚傾對於父親不是恨,更多的是想尋求一種認同感,一種同為楚家後人的歸屬感,這也是他一直看不起楚傾的原因,楚傾對於楚氏的努力不亞於楚偉,可是他卻被楚偉抓住了軟肋。
說到軟肋,莫沉軒看向趙依依,對於自己來說,這個女人何嘗又不是自己的逆鱗呢?
好像感受到莫沉軒熾熱的眼神,趙依依猛然回頭,正好對上莫沉軒迫人的視線。
“我,”兩人不約而同地說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