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做戲
酒過三巡，飯桌上的氣氛已經從最初的輕松愉快變得有些微妙。肖父和林父都有了幾分醉意，臉上泛著紅光，眼神也比平時多了幾分迷離。
肖父突然話鋒一轉，目光如炬地看向肖思源，“聽說這次你們去魯省，宋家那小子也一起去了？”
肖思源不著痕跡地看了眼父親，淡淡地“嗯”了一聲。他的聲音平靜，但心中卻掀起了波瀾。他知道，父親的話背後必有深意。
肖父突然照著肖思源的腦袋一巴掌拍了下去，肖思源下意識想躲，但很快停下了躲的動作，硬生生捱了這一巴掌。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被他壓制下去。
“爸，正吃飯呢，還有其他人呢！”肖思源再沉穩，此時也忍不住開始反抗。今天始一見面，父親就橫豎看自己不順眼，現在都直接在公共場合對自己出手了，這面子實在不好看。
其他人也饒有興趣地邊吃飯邊看好戲，這一幕在他們看來，無疑是今晚飯局的一個小高潮。
“你說我為什麼提起宋家那小子，還不坦白交代。”肖父怒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肖思源無奈地先掃視了眼四周，確認無人靠近，在喧鬧的場合，其他人也聽不清他們的談話，才小聲道：“就不能回家說嗎？”
“你就說他是不是跟你們在一起？”肖父顯然不聽，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持。
“是！”肖思源簡潔地回答。
“那你知不知道這小子還給思清寫信呢？”肖父見肖思源悶不做聲，手又抬了起來，被林父一把給他按下，“有話好好說，動什麼手啊，多粗魯！這麼多人看著呢。”
“爸，您不會私下截了思清的信吧。”肖思源眼神略帶父子之間的鄙視。
肖父憤憤瞪了眼肖思源，“胡說什麼，我就是不小心看了一眼。甭想轉移話題，他們倆是不是……”
肖思源雙眸掃過葉三少一副明顯意外和失落的神情，忽然反應過來。父親這是在演戲給人看呢，他就說老謀深算的老狐貍怎麼會忽然變得不可理喻呢。
想明白後，肖思源老老實實交代：“是，爸，思清和宋秋然都是能擔當的成年人了，您就別再做那個拆散有情人的惡人了……”
“滾犢子，你爸我是那種不開明的父親嗎？改天給那小子帶句話，有膽就來家裡吃頓飯。”肖父沒好氣道。
“哎！一準給您帶到。”肖思源露出了燦爛帥氣的笑容。
葉三少一直在悶頭吃飯，眼神閃爍，聰明人之間說話不用說透，他已經明白了肖家的意思。
肖家應該是看出了自己對肖思清的意圖，只是他都還沒來得及確認自己對肖思清的心意，也沒有跟她挑明，對方如果覺得不妥，自然不好明說，用這樣的方式來讓自己知難而退，又給彼此保留了顏面，最好不過。
他並沒有多大的失望和傷心，只是略感遺憾。畢竟他對肖思清感觀不錯，而且肖思清的條件，很適合自己。但是感情並不深，及時抽身，不是難事。
林父感嘆：“其實思清眼光不錯，也許宋家最出息的反而就是這個他們最不看好的小子。”
肖父也點點頭，若不是看出來這一層，他才不會鬆口。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滿意，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和思清都是有分寸的人，他們的感情若是真摯，他自然不會阻攔。
葉三少是不錯，但是深藏不露，而且勢力涉及國外，不適合簡單的肖思清，也不適合他們這樣的家庭。今晚的這場戲，相信他已經看明白了。
夜幕如一張巨大的絨毯，緩緩覆蓋了城市的天際，街道上的路燈依次亮起，散發出柔和而昏黃的光芒，為這個初冬的夜晚帶來了一絲溫暖的氣息。火鍋店的門前，一行人陸續踏出了門檻，他們的臉上還帶著飯桌上的笑意和酒意。
林父和肖父顯然已經醉意上頭，步履之間帶著幾分蹣跚，但他們的背依舊挺得筆直，穩健的步伐透露出軍人的不屈。他們有意無意地放慢了腳步，落在了三個年輕人的身後，似乎在用這種方式享受這難得的寧靜，以及彼此間那份不言而喻的默契。
“老林，你看這些孩子們，一個個都長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和抱負。”肖父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歲月的感慨，他的目光穿透夜色，顯得格外深邃和悠遠。
林父輕輕地點了點頭，他的臉上掛著滿足的微笑，彷彿能從孩子們的身上看到自己的青春：“是啊，他們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們能做的，就是在旁邊看著，必要時扶一把。”
“你說得對。”肖父嘆了口氣，他的目光落在前方的林葉身上，她正和肖思源、表哥談笑風生，青春的活力在她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小葉這孩子，是個好孩子。聰明、通透，比咱們活了大半輩子的人都看得清楚。”肖父笑著拍了拍林父的肩膀，“老林啊，能不能答應老哥一件事。”
林父笑了笑，對肖父對自己女兒的誇贊很是受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驕傲：“老哥有話盡管直說，能做到的，老弟絕無二話。”
“那咱就先說好，小源跟小葉沒有結果之前，你不能給小葉說婆家……”肖父的話還沒說完，林父的眼睛就瞪圓了，“老哥，沒你這麼坑老弟的。什麼叫沒結果，他們不是都已經分了嗎？別想耽誤我閨女。”說完，林父氣沖沖地大步走在前面。
肖父急忙跟上幾步，“今天下午兩個人騎一輛車，什麼情況還用說明白嗎？而且我那兒子，我清楚，他眼裡可只有小葉一個人，就飯桌上吃飯那一會，處處暗戳戳照顧著小葉。雖然不清楚兩人在別扭顧慮些什麼，但是，老林，我有很強的預感，兩個人有戲，咱多給他們些時間。”
寒風一吹，林父冷靜下來，他的腳步也慢了下來，“他們還都小，小葉更是剛剛成年，我是不著急，就順其自然吧。不過，過幾年就另說了。”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種父親的深思和期待，同時也透露出對未來的一份豁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