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能讓世子吃虧了呀,我多寫幾張吧。”許春明又重新拿出一疊信紙,提筆剛想寫字,看何俊一直盯著自己,她指著外面:“你去外面等著,這都是我和世子的悄悄話,可不能讓你看了去。”
這就是說,要寫很多了。何俊笑著退下:“那小的就在門口等著夫人。”
他本以為夫人要寫上兩刻鐘呢,沒想到他剛到門口,連口熱茶都沒有喝上,靜音就拿著封了火漆印的信封走出來遞給他,“這是夫人親手寫的,你帶給世子吧。”
何俊暗中捏了捏,發現信封的厚度確實比他帶回來的信封厚,心想看來世子這次肯定會很滿意。他把信封揣進懷裡:“夫人寫字可真快,這麼小會就寫完了。請夫人放心,小的一定把信交到世子的手裡。”
靜音笑笑,也沒解釋許春明為何寫的這麼快。她道:“麻煩你跑一趟了。夫人說不用著急,今日天色也晚了,你好好休息,明日再出發吧。”
夫人不著急,世子可著急呢,每日眼巴巴等著夫人的回信,何俊自己看了都不忍,所以剛才才大膽出口勸了夫人。他道:“多謝夫人掛念,離天黑還有段時間呢,我騎著馬,今晚能到。”
如此靜音也沒有強求,送他上馬之後,回了房間,看許春明正悠閑地靠著圓枕吃阿嬤做的零嘴,靜音道:“夫人,何俊把信帶走了。不過您這麼寫信,合適嗎?”
何俊沒看到,靜音可是把許春明寫信的過程全都納入眼底。那一沓信紙雖然厚,其實每張信紙上就寫了一個字,順著信紙看下去,內容還是許春明之前寫的那句話。
“世子會不會白高興一場。”
想到周緒光皺起來的臉,許春明忍俊不禁,笑了兩聲才說:“誰讓他那麼絮叨呢。不管他了。咱們早些休息,明日母親要帶著大夫過來診脈,你記得早點叫醒我,別讓他們等我。”
如今許春明的月份大了,梁王妃擔心她,每隔兩日都要和大夫一起來清梨院看她。可以說是事無巨細,樣樣都要過問。
靜音扶著她站起來,“夫人如今吃得好睡得好,身體也無不適,肯定會很順利的。”
許春明也覺得自己的孕期很順利,從發現有孕到現在,也就當初在祭州城的時候,被太子攔著吹了會風,著涼了一次。除了這一次之外,她幾乎沒有任何不適的反應。
梁王妃特意請來為她診脈的老大夫說,是因為她體質好,再加上從小就氣血足,平時吃食也很注意,所以才沒有孕期反應。為此,梁王妃還特意給許夫人捎了話,告訴了她這個‘好訊息’,又謝謝她把許春明養的這麼好。
聽靜音的話,許春明笑道:“明日母親和大夫過來,想來也能聽到這樣的話。”
懷著這樣的心情,許春明一夜好眠,除了夢到周緒光看到她寫的信時,驚掉的下巴以及瞪的渾圓的眼睛。
等梁王妃和大夫的時候,回想起自己的夢境,許春明還覺得好笑。她能猜到,等他回來或者再寫信回來,一定會好好抱怨她的‘無情’。
過了早飯的時辰,梁王妃等人很快到了清梨院。
許春明笑著起身,“母親。”
梁王妃卻沒有同往常一樣,熱情地招呼她不用站起來快坐下之類的話。
“母親?”看她沒有反應,許春明又叫了她一聲。
還是梁王妃身邊張嬤嬤的提醒,梁王妃才回過神來,“啊?嗯,明兒別客氣,快坐下。”
此時有外人在,許春明也不方便問她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瞧著梁王妃眉間的愁悶,許春明直覺她是有什麼煩心事。
而且還不是很簡單就能解決的小事。
診脈的老大夫動作很迅速,說的話除了讓她多散步之外,和以前並沒有什麼不同。許春明讓張嬤嬤和靜音飛羽一起,送老大夫出門,自己則留下陪梁王妃說話。
“母親。”
梁王妃的唇邊揚起一抹牽強的笑容,“無事,明兒不用擔心。”
許春明道:“現在世子不在,母親遇到為難的事,如果不和明兒說,那還能和誰說呢。明兒雖愚鈍拿不了什麼主意為母親分憂,但聽一聽事情原委讓母親的心裡不那麼鬱結還是可以的。”
梁王妃執掌王府中饋多年,就連那麼難纏的方側妃在她手裡都翻不出什麼花樣,許春明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麼事情能讓她露出如此為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