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緒光和明兒的事,梁王妃想的煩心,自己在榻上尋了舒服的姿勢歪著。緒光如今在朝中風頭正盛,三位殿下之間的關系卻勢如水火,照此下去,緒光對他們來說,必是個想要爭取的香餑餑。
按照她對自己親兒子的瞭解,他是不屑於站隊,也不可能站隊的。如果三位殿下拉攏不成,起了我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的心思,再對他下手,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孩子們到底還是年輕,梁王妃想著,還是要抽時間提點他們兩句。
而被她想著的兩人,此刻卻在房裡膩歪。
早在下午剛回府的時候,周緒光把許春明送到房間後,就神秘兮兮地離開。
許春明樂的清閑,也不追問,自己找了事情做。天氣一日比一日炎熱,府裡僕役們夏日的節禮,該如何發放,梁王妃讓她五日內要給出建議,她正忙著核查往年夏日王府的花費。
天色微暗的時候,飛羽一臉曖昧地進了門,“少夫人。”
兩人自小一塊長大,飛羽又是個藏不住事的性子,瞧她這模樣,許春明就猜出她肯定有事瞞著自己。
許春明也不點破,配合她:“何事?”
飛羽道:“花盆裡的獨苗苗又長出了一片綠葉,少夫人去看看?”
她說的是之前周緒光從祭州城寄來的土,許春明好不容易養活了一根綠苗,雖然府裡的花農也沒看出來那是什麼苗,因為事關周緒光,她還是視若珍寶。
許春明知道她這是調虎離山,說不定這事還和周緒光有關。
她放下賬冊下了榻,“好吧,那咱們去看看。”
飛羽笑盈盈地扶著她,“那婢子扶著您,一塊去。”
花盆放在清梨院的花房內,兩人慢吞吞地挪過去,再細細地研究一下獨苗苗的綠葉,又翻了土施了肥,磨蹭了將近小半個時辰,飛羽才鬆口:“這就好了,少夫人也該累了,咱們回房吧。”
許春明坐的腿早就麻了,“好,回房。”
這次回去的路,兩人走的倒是快了很多,飛羽幾乎是在推著她往前走。
許春明邊走邊說:“這麼急嗎?一點都等不得?”
“急得很,世子都等著呢。說完,飛羽自覺話多,再看許春明看向自己的目光,滿目的調侃。
飛羽吐吐舌頭,低下頭:“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少夫人。”
許春明笑道:“說吧,你們一個個的在搞什麼鬼。”
飛羽雖說已經答應了周緒光要瞞住許春明,但她先是許春明的心腹,再是王府的婢女,許春明這一問,飛羽就實話實話:“世子要給您補洞房花燭。”
許春明疑惑:“我們洞房了呀。”
那夜周緒光毛頭小子,看著那些畫冊,不顧身體來了好幾次,把他折騰的夠嗆。倒是自己,容光煥發。
飛羽小聲說:“補挑蓋頭。世子說他沒挑蓋頭。”
許春明立刻就明白了,想必是今日在太子府邸的時候,看到新娘子的蓋頭,他才想起了他們大婚的時候。
那時因淮州水患,他被宮中叫走,連蓋頭都沒掀開。還是梁王妃代他掀的。等夜裡他回來,兩人急著洞房,也沒再想起這回事。
一輩子只有一次的事情,心中說不遺憾是假的。只是她念著自己的身份,同誰都沒有提起過。
本以為事情就這樣了,也許是周緒光看出了,也許只是今日參加婚禮有感,不管是因為什麼,現在他能正視這件事,許春明就已經很滿足了。
更別提他和飛羽,甚至還有靜音一起瞞著自己,去做這麼多事了。
許春明嘴角噙笑,也不再過問,只順著飛羽,回了清梨院的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