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緒光翻了身,躺在她的身側,“是我做的不夠好,新婚夜就留下你。害你被外人說三道四。後來更是連回門都是讓你獨身而往,連累許家被人嘲笑。”
這時候示弱,更能讓他對自己愧疚,日後多疼惜自己。許春明原本是想這麼做的。可是看著周緒光清澈又固執的雙眸,許春明卻嚥下了口中的話。
“世子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對,”周緒光立刻接話,轉首認真地看著她,
“因厭惡父親做派,求學時期我住在書院鮮少回府,入朝之後更是常年住在公衙。夫人,我自小就立志,要把自己奉獻給百姓,不願娶親耽誤了旁人。只是聖旨難違,再加上夫人善解人意,你我二人的情誼更是與日俱增,讓我覺得此生無憾。”
許春明靜靜地看著他。
周緒光繼續說,“只是夫人,我的志向依舊未變,往後也會把更多的時間投入到朝政中去。府中寂寥,就算有母親和妹妹們,再或者管家之事落到你手中,終究是不比我和孩子帶給你的充足之感。”
許春明道:“所以世子才說,想要個孩子陪著妾身?”
周緒光點頭。
“妾身雖說才嫁給世子月餘,但也知道世子不是這般性情的人,是不是有人在世子耳邊說了什麼?”
周緒光猶豫了片刻,“我就是這樣的人,夫人,我就是這樣的人,我自私自利,只想到自己。我既想對朝廷盡忠,把餘生都獻給百姓,又捨不得如此美好的你,所以想要個孩子來困住你,這樣我以後就可以放心出去做事,也不用擔心你是否會心寒,是否會離開我了。夫人,我就是這般的壞人,也只能想出這般的壞主意。”
許春明清醒又理智,立刻抓住了他話裡的重點。
她會因為他把時間都放在朝政上而心寒,進而離開他離開王府。
“你不是。”她雙手捧住他的臉頰,迫使他看著自己,“若世子真如你說的這般,今夜就不會因為愧疚而醉酒,也不會對妾身這般誠實地說出心中所想。”
許春明道:“世子是個好人,妾身既已嫁給世子,這輩子都是世子的人,怎麼會離開世子呢。除非,除非世子有了別的心愛之人,要把妾身趕出王府。”
“我不會!我與你發過誓,此生絕不會有第二人!”周緒光著急地說。
許春明笑道:“所以世子放心,妾身絕對不會離開世子的。”
周緒光的眼眶酸的發紅,他俯首靠在她光裸的肩上,“對不起,夫人,對不起,委屈你了。”
“妾身不委屈,妾身也從未後悔,從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更加不會。”許春明抱著他的上半身,像是抱表哥家的小侄子一樣,輕拍他的肩膀哄著。
可懷中的人,不是她剛滿周歲的小侄子,而是她人高馬大,現在已經恢複力氣的夫君。
後脖頸傳來濕熱的觸感,下一刻又像是被他咬了一口,許春明累的想推開他,“世子,咱們好好的說話呢。”
周緒光含糊不清地回她,“你說,我聽著呢。”
身上的熱情,迅速被他喚醒,現在還能說什麼,許春明捶了他一下,見掙脫不掉,也就隨他去了。
次日她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去正院請安的時辰。飛羽站在窗前低著頭,“是世子不讓婢子叫的。”
許春明的腰身酸的厲害,她靠在枕頭上,“世子呢?”
飛羽道:“世子一早去了正院,聽說和王妃大吵了一架,就走了。世子走後,王妃摔了好一套瓷器呢。”
應該是他已經想到了梁王妃的反應,這才故意不讓自己過去的。
既如此,她就再多睡一會,也無礙。
許春明又躺下來,“你先出去吧,我再睡一會。”
飛羽應聲,悄悄地退出了房間。
雖說是還有些困,許春明卻是怎麼都睡不著了。聽飛羽這意思,王妃估計也攔不住世子,所以才這麼生氣的。那四妹妹去娘子軍的事情,已經板上釘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