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眼淚藏進他衣領裡:“你怎麼才回來?”
“不要哭,我沒事,解藥也幫你找回來了,你會平平安安一輩子。”
心口處的刺痛讓他頓了下,隨後謝鶴徵若無其事笑道:“都多大的人了,連鞋也不穿,著涼了怎麼辦?”
他將人抱起離開冰涼的地方,放回還帶著餘溫的床榻,他撫了撫她日益圓潤的腰腹,眼底忽然泛起了潮熱。
“抱歉,生錦朝時我未能陪在你身邊。”
林錦璨沒想到他會說起這個,靜默半晌,她緊緊抱住他顫聲道:“那這次就好好陪在我身邊,陪我等腹中的孩子出生,還有,下次不要這樣不告而別了,我會很難過。”
謝鶴徵複也抱緊了她,閉眼道:“好。”
次年年初,林錦璨平安産下一子,謝鶴徵率領眾軍攻破大梁,收複南疆,戰亂數年的大陸總歸平息。
可這位年輕的將軍卻積勞成疾,身體不堪重負每況愈下。
夏國宣告複國,林錦璨作為舊夏公主,名正言順登基為女帝,她改革新政,開進士科,招納進賢,夏國局勢逐漸穩定了下來。
短短三年,一切都在往好處發展,可唯有一件事林錦璨每當想起時,心口如針紮般痛的難以呼吸。
謝鶴徵的病情愈來愈重,林錦璨也意識到了這點,只不過兩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起蠱毒一事。
她知道,他是故意瞞著她,不想看到她哭。
正月新年的日子闔宮上下喜氣洋洋,錦朝帶著弟弟在院兒裡推著雪人,兩個孩子模樣都像極了謝鶴徵,倒和她這個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他們的母親毫無關系似的。
她忽然驚覺謝鶴徵既是孩子的父親,卻連名分都沒有?林錦璨掩了掩肩上的狐裘轉身進了屋。
十五元宵節這日,林錦璨昭告天下,要同攝政將軍舉辦婚儀。
夜裡,絳燭殘淚,按照林錦璨的意思,婚儀按民間一般,該有的流程一個不少,鬧完熙房,喜婆子帶著人都下去了。
屋裡只有兩人相視而望。
林錦璨忍不住摸了摸男人的臉龐,鼻子忽然一發不可收拾的酸楚起來。
寒來暑往,算來相伴的光陰也快數十載,連孩子都會跑了的年紀,他們卻連一杯合巹酒都沒喝過。
謝鶴徵本是沖她柔柔的笑著,瞧見她潸然淚下時,才露出一點兒愁容道:“你我大喜之日哭成這樣,不吉利的。”
林錦璨搖頭:“可是我很害怕有一天再也見不到你了。”
謝鶴徵笑她傻愣愣的,便道:“若我走在你前頭,你便快些忘了我,來日另尋美男子.....”
林錦璨捂住他的唇,故作生氣:“說的這是少什麼話,就算你有一天真的不在了,我也不會移情別戀,更不會找別人了,我就替你好好看著錦朝他們長大成人,哪也不去。”
謝鶴徵見她強忍淚意,便故意活躍氛圍,挑眉哼道:“我的翠翠何時變得非我不娶了?”
哪想不這說話還好,意開口,面前的少女眼淚跟開了閥門似的忍不住往下掉:“因為我說過,這世上,除了你之外,再不會有一個人對我這樣好。”
林錦璨扯掉蓋頭擁住他:“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再也不會有人將我們分開。”
謝鶴徵愣了片刻,眸中閃爍著微鹹的漣漪,這些年愛戀總算有了回應,他亦擁住她:“好,我們永遠也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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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