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棉本是回去跟宮裡的嬤嬤打聲招呼的,哪想半途碰見了要調去伺候王後的婢女喜鵲。
今日事雜人少,喜鵲為了不耽擱時間,便隨口差使她去庫房那邊給王後清點聘禮。
一來二去,忙活了半個時辰,等回到後花園,林錦璨早不見了身影。
回了寢宮,想見的人沒有見到,反倒得了陛下已經在屋中等了快一柱香的時間的訊息。
蕭南衣近日極少來明蕊軒,今兒忽然大駕光臨,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將人押下!”
一聲呵斥,柳棉便被人摁倒在地。
“你們要幹什麼?”
“給我搜!”
不等柳棉反應過來,幾個健壯的嬤嬤把她的手腳摁住,將她的衣領袖口裙底都翻了個遍。
“果然是她,就是明蕊軒的人偷了王後娘娘的白玉攢珠項圈。”
柳棉一愣,這明明是在她離開前,喜鵲喊住她,告訴她左邊兒那些是王後給後宮各位娘子們的見面禮,叫她隨便挑一個襯自家主子的。
推搡之間,白玉項圈“啪”的一下摔成了兩截。
蕭南衣立在門口,覺得這婢子聒噪,便打斷道:“你家主子呢?怎冊封大典也沒見著她?”
明蕊軒的奴婢都默契地垂下腦袋,一言不發。
畢竟,這做奴婢的竟不知主子的下落,按規矩怎麼著也要領個幾十板子的。
綠荷意識到林錦璨這下怕是自身難保了,哆哆嗦嗦的在寢宮外徘徊不肯進去,正不知如何是好時,林錦璨出現了。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綠荷見林錦璨挪動起來有些僵硬,整張埋在狐裘裡的小臉也是蒼白如雪。
“可是摔著腿了?”
林錦璨糊弄地點了頭。
她張了張嘴:“為何這樣安靜?”
綠荷輕聲:“....陛下來了。”
林錦璨心裡一緊,下意識攥緊了身上的狐裘,避免讓脖子及以下的肌膚暴露在空氣裡。
蕭南衣今日不是應該在鳳鸞宮陪他的王後麼,怎麼有空來她這裡?
林錦璨沒再問下去,走進寢居一把掀開珠簾,她便瞧見蕭南衣撐著腦袋,一手把玩著指尖的棋,盯著棋盤若有所思。
而坐在他對面的正是南疆的新任王後,嘉寧郡主。
她已褪去隆重的裙裳和繁複的頭飾,只著一襲丹紅蜀錦緞裙,外披滾鳳紋紗。
那雙望著自己的眼眸雖帶著笑意,但這笑絕非善意。
林錦璨收緊掌心,朝二人伏了伏:“拜見陛下,王後。”
嘉寧松開蕭南衣的手,走到林錦璨面前,用指尖俏皮地挑起她的下巴,笑道:“林姐姐生的好水靈。”
語罷,她眉間展露愁容道:“只是可惜了,姐姐面善心軟,連一個婢子也管不住。”
“若旁的東西,她柳棉拿就拿去了,可偏偏那個項圈是最疼愛我的太後娘娘給我的,如今摔斷了,她老人家在天之靈會怎樣看我.....”
林錦璨站在絨毯中央,覺得身體一陣陣發冷,某處一直疼著,嘉寧這麼急不可耐的要陷害她,怕是做好了充足的證據,也篤定蕭南衣會看著大梁的面子上,重罰她。
她這樣嫉惡如仇,怕是猜出她與她的舊情人謝鶴徵非比尋常的關系。
林錦璨道:“那王後想讓我做什麼?”
嘉寧語塞,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蕭南衣:“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