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璨忽然扯起了不相幹的人,想用謝鶴徵來掩蓋掉方才的慌亂,她垂眸:“師父,我每天都能見到不喜歡的人已經很煩了,你能不能不要提起他?”
蕭南衣愣了愣點頭:“好。”
……
西邊天空火光沖天,黑煙不斷往上翻滾,即使是晚上,也亮如白晝。
“誒?二夫人還在裡面呢!你們快救人啊!”
雲濃擼起袖子,原本白淨的小臉變的黢黑,她抱著碩大的水桶,在這些雜役們的跟前奔波懇求。
周遭眾人視若無睹,等火滅了,便準備退下歇息。
陳素問坐於太師椅上,捏著胸口惺惺作態,一邊的蘭時安慰啜泣著:“雲濃妹妹,不是咱們不肯救人,這火勢太大,方才又沒動靜,二夫人怕是燒成灰了啊……”
雲濃畢竟是個小丫鬟,沒有話語權,只能跪在鵝卵石上,手背摸著臉暗自傷神。
陳素問對前方的廢墟搖頭嘆氣:“讓人進去看看吧,看看能不能找到屍體,蘭時,你去拿紙筆來,我要親自給林家寫封書信,這孩子沒福氣,才來我家多久就遭了這罪。”
“若林家要說法,讓他們盡管提就是,葬禮咱們要風光大辦。”
蘭時微微屈膝:“是,夫人。”
“蘭時姑娘要做什麼去呢?想為我收屍未免也太早。”
院中一片狼藉,眾人聞聲頻頻回頭,林錦璨就這麼好好的站在他們眼前。
“你沒死?”
林錦璨不理蘭時,朗聲道:“多虧了這位大哥將我從火海裡救出來。”
蘭時擰眉疑惑道:“沈大哥救你?那麼你為何現在才出在此處,方才又去哪裡了?莫非你們……”
蕭南衣立於林錦璨身後,淡淡開口:“莫非什麼?二夫人有性命之憂,我們做屬下的理應恪盡職守效忠才是,若二爺因此急火攻心,那可怎生是好?”
“二夫人安然無恙,你倒是一臉不快?莫非這火是你放的?”
蘭時一時語塞:“你…胡說八道。”
陳素問瞪了眼蘭時:“好了,人沒事就萬事大吉了,不過……”
著暗色常服的婦人,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林錦璨:“你這孩子也太粗心了些,這天氣本就幹燥,待在屋裡這麼久也不留個神,怎麼就把燭臺打翻了呢?”
她摸了摸林錦璨的小臉,對旁人笑嘆:“你們瞧,我這水靈靈的兒媳婦,若是有什麼好歹,我可要寢食難安了,在如果回來前,便去我那兒待幾天吧,我替你夫君親自照顧你。”
“蘭時,還不將人請到我屋裡去?”
蘭時聽罷,頗有一副揚眉吐氣的姿態,她瞥了眼林錦璨:“林姑娘,請吧。”
“多謝母親。”
……
被陳素問請到她閣中的這幾日,倒是無事發生,連食宿也不曾虧待過她,對她,彷彿親閨女兒般愛護。
只不過,她的一言一行都被監視著,形同軟禁。
蠱毒三月發作一次,眼看就要到十五月圓之夜,若那夜沒有及時服藥,恐怕會暴斃而亡。
她此番不僅要活下來,還要成為高階殺手,調遣千機閣其他人為她所用,找到當年那個率領鐵騎,踏破夏國城門的蒙面男子。
取他首級。
千機閣交給她的任務,還需速戰速決才是,不可在此處耽擱太多時間。
桐花臺是目前唯一得知的線索,如今想再進一步探索,卻屢屢受阻。
謝如歸身體羸弱,沒了伺候的人,怕是連穿衣服都不會,他離家這麼久,謝家翻遍整個京城都不見人影,人能去哪兒呢……
他一日不回,林錦璨就會一直受困於此,她要找到他,逼他主動現身。
林錦璨撥動著水缸裡的蓮花小船,直到冰涼徹骨的水把指尖凍紅,她忽然想到那天在破道觀裡見到的姚小姐。
謝家雖權勢滔天,但他人官邸怎能隨意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