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想讓她開心的啊,這下好像搞砸了。
謝鶴徵看著躲他的姑娘,突然有點害怕,他點頭:“好!不看我們不看,趙青墨,快把人扔出去!”
“惡心…”
“你說我什麼?”
謝鶴徵沒想到有一天這樣的詞語會來形容他?一瞬間,船艙內好像有什麼東西碎掉了,他心裡一直自我繃著的那塊牆,終於支撐不住,一下子坍塌。
好,是他腦子搭錯了筋,用自以為是的方法讓她又受了驚嚇。
他不怪她。
謝鶴徵可憐乞求道:“小翠翠,我手方才被你弄傷了,好疼,你幫我吹一下好不好?”
斑駁的鮮紅從紗布裡慢慢透出。
“給我包紮,就像給謝語念那樣,我也要蝴蝶結。”
林錦璨不理人。
謝鶴徵眼中存著水花,他撿起地上的圖紙:“那就選一個你喜歡的簪子,行不行?”
這種詭異的關心,讓林錦璨嚇了一跳,她把懷裡的被子堆在胸前,閉眼瞎指了一個。
謝鶴徵見此心慌了。
痛苦的回憶交織著,他好像又害一個鮮活可愛的人變成了死氣沉沉的樣子。
艙外傳來叩門聲,一個沒有眼力的僕從跪在外面通風報信。
“少將軍,馬上就要靠岸了,謝二公子正好在此處執行公務,說是要來看看您。”
謝鶴徵聽見那個討人厭的名字,心情更差了,他冷冰冰道:“不見!讓他滾!”
僕從沒想到主子正生著氣,他哆哆嗦嗦著:“可…可趙大人已經讓二公子上船了,估摸著現下就在甲板上呢。”
甲板上?!
林錦璨眼睛一亮,她聽到謝如歸的名字,也不管頭皮上的疼了,就直把被子扔了想跑。
她的靠山來了!
謝如歸是謝鶴徵兄長,他在怎麼橫行霸道,也要聽哥哥的話吧?
她看了眼非常生氣的男人,也不管日後要怎麼面對他了。
只生怕再晚一秒,謝鶴徵就要抓住她,謝如歸就要看到她穿成這樣和別的男人獨處一室了。
林錦璨暗罵,她抬手一拽,抬腿踹了腳謝鶴徵的胸膛,硬生生將纏著對方青絲的頭發拔斷後,抓起架子上的外衣一邊胡亂套著,一邊往外跑。
金猊香爐被少女的裙擺拽翻,咕嚕嚕滾在地上,那捲謝鶴徵畫了三天的圖紙可憐兮兮地被林錦璨不小心踩破裂成兩半,最終躺到了香灰上。
外面的侍女僕從聞此動靜,生怕出了意外,他們才慌慌張張就要跑進來,卻看見他們的主子正蹲在一捧香灰旁,拿著幾團皺巴巴的紙發呆。
少年抬眸,平靜道:“滾出去。”
不消片刻,艙內安安靜靜的,外人不敢進來,誰都不知道,那捧幹燥的香灰忽然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