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藍裙 “這玉佩哪裡來的?”
春雨一下起來便是連綿不絕,一行人馬穿過茂密竹林,入目河岸旁柳絲飄飄,落英繽紛,幾個貪玩的孩童哪怕把襖子淋濕了也不捨不得手裡的紙鳶。
官道泥濘,難以前行。
前去探路的人回來稟報謝鶴徴,說前方有一家歇腳的客棧,又有肥美的水草可供馬兒休養,從沛縣回到京都還需至少半個月。
端坐在馬背上的少年聽罷跨下馬,把濕透的玄色大氅脫下搭在手臂上,接過隨侍從遞過來的傘便牽著馬兒踏入瀟瀟暮雨。
到了客棧,謝鶴徴把馬兒拴在馬廄裡,親自抱來水草給馬兒,少年垂首仔細打理著馬鬃,因方才淋過雨,他鴉羽似的眼睫還掛著細細的霧水,緊致消瘦的臉頰上還掛著幾顆晶瑩的水珠,將落未落。
謝鶴徴才浣洗好馬鞭,身後便傳來一道爽朗的聲音。
“才聽聞少將軍來了沛縣,下官沛縣縣尉何祿有失遠迎,還望將軍恕罪。”
謝鶴徴回首,一著青色長衫的中年男子身後跟著一撐傘的小童,他雙手作揖,便往馬廄這裡來。
少年徵頷首笑道:“原來是何大人,多禮了,不過您怎會到此地。”
何祿道:“下官來此地任職前便聽聞這沛縣百姓苦不堪言,常有暴動病疫發生,這才微服下鄉體察民情,好商量治理對策。”
謝鶴徴嗤笑一聲:“哦,是麼?那何大人莫要辜負陛下,更莫辜負我母親對您的信任。”
何祿聽罷笑容僵在臉上,說來對謝氏他何家有恩,若非兄長在謝老夫人跟前賣命得謝夫人賞識,最終託人在春闈中做了手腳,他何祿這輩子都怕是一個功名都求不得的。
“三公子說笑了,求取功名利祿一向各憑本事。”
謝鶴徴笑眼眯眯:“那是。”
二人來到雅間,何祿為謝鶴徴沏了一壺上好的碧螺春:“春寒料峭,三公子喝茶暖暖胃吧。”
謝鶴徵接過胎青色茶盞時看見了他袖子上的白布,“何大人近日家中可有喪事?”
“說來話長,下官的兄長前幾日遭人毒手,屍骨未寒啊。”
“你是說我家的管家死了?”
何祿頷首嘆道:“那殺人的方式十分狠辣,毒針看上去是千機閣所出。”
少年將茶水一飲而盡,隨後把玩著挑眉道:“千機閣?”
陛下昏迷不醒,東宮異主,謝氏又曾是東宮的人,如今端王暗集勢力,若把謝氏鏟除,那端王的皇位便是探囊取物。
他護送廢太子前往幽州,遭人追殺,在墜崖前拼死看清楚了那圖騰的樣式。
也是千機閣的人。
謝鶴徵盯著浮沫冷笑,看來端王等不及了呢。
…
脫離了人群,杜壯便掄起木棍朝林錦璨後脖子處打了上去,他拿起破布塞入她口中,用草繩將其手腳死死捆住。
林錦璨是被刺骨的水潑醒的,她睜眼時,發現自己處於一艘搖搖晃晃的船隻上?
她低頭,瞧見自己完好無損的衣服有些意外,杜壯竟未對她做那樣的事情?
可他留她完璧之身到底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