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璨鼻尖冒出一層冷汗,她扶著樹幹,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回了破廟。
然而,蒲團上的男人不見了。
人呢?
該死的。
他怕是早就察覺到危險,先跑了!
真不講義氣!白眼狼!
她踹了腳男人的衣物,隨後拿起插著兔肉的木棍,發現烤熟的兔肉被什麼東西咬了,上面是齧齒咬過的痕跡。
“吱吱吱…”
餘光處,一抹黑影閃過,她回頭,是一隻灰鼠往滿是灰塵的佛像後面躥去。
奇怪,這種天氣,怎麼會有灰鼠?
“怎麼了?”
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林錦璨回頭,是顧兆。他的手腕被麻繩捆著,一隻手託著她的小站在門邊。
雖然與眼前之人不過萍水相逢,甚至連他的真實身份都不曉得,但在這種生死關頭出現,還是讓人莫名安心。
空虛的心髒在一瞬間被人捧在了掌心。
林錦璨遇見困難向來是孤身解決,哪怕是師父沒有消失時,千機閣的晉升的任務,她也從不靠別人幫助。
因為沒有人可以讓她依靠。
哪怕是師父。
她眼裡泛起水光:“我們要完蛋了…”
“什麼完蛋?盡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叫顧兆的男人忍著傷痛走到林錦璨身邊,“你也發現不對勁了?”
“嗯,一切都太不尋常了,最壞的結果可能是…”
男人嘆道:“雪崩。”
林錦璨道:“我雖未遇到過雪崩,但也在一些書籍裡看到過描述,我們沒有堅固的庇護所,怕是難以逃過。”
顧兆搖頭:“別急,你看。”
沿著對方指著的地方看去,是方才那隻灰鼠逃竄而去的地方。
那是座被削去一半身體的佛像,金屬材質的腹部凹了下去,周圍被枯草覆蓋,在這本就雜亂破舊的地方,其實很不起眼。
“從砍掉痕跡來說,佛像破損並非老化腐朽,而是是刀劍所致,此地苦寒無比外面寸草不生,卻唯獨此處雜草叢生,你沒想過為什麼嗎?”
林錦璨一愣。
這些雖然都已是腐朽的枯草,但可以推斷出在這裡某段時間地下有充分的營養使種子滋潤生長。
會是什麼?林錦璨這麼一想心中有了答案,卻有些不可置信。
“看我找到了什麼。”
“咕咚”一聲,一根發黃鏤空的骨頭,還是人的大腿骨,就這麼從男人袖子裡掉出來砸到她的繡花鞋邊。
“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殘酷的廝殺,那些人的血肉和五髒六腑流入土壤,慢慢將土壤滋養。”
錦璨聽罷抓起一把土壤,果然這土是紫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