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弘簡受傷過後鮮少出門,在府中踏踏實實養起傷來。一時間,朝寧院比過年的時候還熱鬧。
二夫人藉著這事有了與朝寧院來往的由頭,隔上一兩日就要差人送些東西。送些補品藥材也就算了,偏生那從寧賢院過來的媽媽每回都要和蘇蘇說上幾句話才離開。
受傷的又不是她,蘇蘇心中不解,但因先前多虧了二夫人,徐弘簡的傷才及時得到包紮,她也就耐著心思和那人閑聊一二。
徐弘簡歇在府中也不得空閑。
那個在街上傷他的惡徒,已經關押起來,現下正被大理寺審訊。朝廷命官被當街侵襲一事可大可小,大理寺與刑部往來密切,遇上這種事自是更上心些,每日的進展都有人轉呈到徐弘簡書桌上。
這日白鬱南親自到徐府跑了一趟。
湖中冰皮始解,春風尚寒,白鬱南已經穿上了輕薄春衫。
摺扇一敲即合,白鬱南一掌撐在桌上,偏頭打量徐弘簡。
白鬱南長眸一眯,帶著些許試探:“這人已經查無可查了,五服之內都叫我摸了個明白。沒見有人與你有過節的。只有一處可疑,他曾在秦家當過兩年護院,後來酗酒成性,被人趕了。”
徐弘簡點頭:“多謝白大人。那大概只是巧合。”
白鬱南忍不住補充:“是那個與趙家有姻親的秦家,你就不懷疑是他們惱恨你幾月前在通州辦的那事,蓄意報複?”
“若真細究起來,京城有幾家沒有拐著彎的親緣。”
白鬱南經手過的案件不少,趙家那群人心有多黑他再清楚不過,陰狠暴虐的手段都使得出來,連他的老師都在趙家人手上吃過不少虧。
聽徐弘簡這樣說,白鬱南倒是起了疑惑。
若是趙家尋仇必不會如此輕易揭過。他仔細審了,那個刺傷徐弘簡的男子只是身體強健一些,沒多少功夫。
徐弘簡在通州順藤摸瓜扯起來的可不算小魚小蝦,給趙家造成的損失夠他們心疼一陣子了。若派出這樣一個人來報複,顯然不是很合算。
思及此,白鬱南便歇了心思,這回抓不到趙家的把柄總還有下次。
他轉頭看到一旁的青木,抬起摺扇指了指,朝徐弘簡說道:“要不我給你物色一個會拳腳工夫的小廝?”
青木是得了吩咐才沒出手,像那歹徒的身手,他一次打三五個不成問題。他忍著冤屈將白鬱南送出門。
蘇蘇剛好看見白鬱南離去的身影。
綠鶯也跟著望過去,開心道:“有白大人照看著。想來用不了多久就能水落石出了。”
蘇蘇卻想起了另一事,聽到綠鶯的話,她心上並沒覺得鬆快。
到了書房,徐弘簡正鋪紙準備作畫。
蘇蘇揉了揉手中的錦帕,忍不住開口問道:“公子三月裡出行,可會遇到兇險?”
徐弘簡放下鎮紙,抬眼就見她眉眼含愁,前幾日她落淚的模樣驀然出現在腦海中,他立即答道:“自是不會。”
此番是他安插的線人帶來訊息,秦濟對他的身份起了疑心,他不想過早暴露,才將計就計受了那一刀。
待他回到那座他本該待上十年的寺廟,在他身邊護著的便是鎮國公府的人手,周遭侍衛都是精挑細選的練家子。唯一需要提防的就是太後賜的藥。
顧大夫已經讓人遞了訊息,第一批次的藥丸已經制好了,只等他去試藥,顧大夫觀察藥效過後,再做些微調整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