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接近
徐弘簡未及弱冠,但已是多位大人選婿的頭號人物。可他偏偏對風月之事不上心。
昨日薛起用言語試探,徐弘簡所說出的話放在薛起耳朵裡,他直覺是好事將近了。
薛起而今已是酒酣耳熱,此時便趁興舉杯,說了一籮筐好話。
徐弘簡前些日子在通州辦的事,幫了薛家不說,還連帶著扯出太後母族的爛賬。
對徐弘簡而言,這自然是好事。
聽薛起之言,徐弘簡幹脆地飲盡了杯中酒。
次日薛起酒醉醒來,便更是對他即將與表妹定親這事篤定不疑。薛凝也碰巧從他那兒聽來了這事,後來還給蘇蘇惹出個不小的麻煩,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一
是夜,蘇蘇回房後感覺肩膀痠疼,紅鯉給她按了好一會兒都不曾緩解。
紅鯉眼中盡是心疼,扭頭問綠鶯:“姑娘晚膳時可有飲酒?”
綠鶯搖頭:“不曾。”
“那去熱泉中泡上一會兒,應當能好受些。”
蘇蘇不是愛麻煩人的性子,但肩上實在疼痛難忍,便應了。
熱泉果真消乏解痛,出水時蘇蘇肩上已經不怎麼疼了。
紅鯉又給她揉了揉,手上動作著,還一邊感嘆:“主子一身肌膚真是生得嫩,我還收著力氣呢,肩上都叫我按紅了。綠鶯你可要幫著我,這是我替主子解乏呢,可不是吃壞了什麼東西生出來的紅印。”
蘇蘇被她逗得一笑:“好紅鯉。辛苦你了。”
蘇蘇性情溫和,對人一向細語輕聲,當下剛泡完熱泉,一把嗓子也被泉水潤過一般,軟糯濡沃。
紅鯉聽得臉上一紅,說話也變得磕磕巴巴:“哪裡,主子不嫌我手腳粗笨就好。”
正這時,屏風後轉出一個人來,是鄭嬤嬤。
鄭嬤嬤剛好聽到這幾句,笑道:“你這手藝還是跟我學的,姑娘既滿意,誰會尋你的不是?”
鄭嬤嬤忙碌了一整日,又親手送了醒酒茶到徐弘簡桌前,這才得空到蘇蘇房裡走一趟。
“嬤嬤快請坐。這麼晚了,您該叫人跑一趟,讓我過去,有什麼事告訴我就成了。”綠鶯關切道。
鄭嬤嬤沒有落座,走到紅鯉身旁才停下,邊瞧著紅鯉給蘇蘇揉肩捏手的動作,一邊道:“我是想來看看姑娘。前些時候身子不好,怕過了病氣給姑娘,這兩天都好透了,精神也好,如此才來。”
屋內燒得熱熱的,蘇蘇頭發半幹,簡單紮束在腦後,幾縷濕潤的發絲貼在她白皙的脖頸上,偶爾滴下些水珠,落入到寬松的寢衣中。
她盡量坐得端端正正的,給忙碌著的紅鯉和綠鶯提供方便。蘇蘇肩頸的肌膚經不得觸碰,哪怕紅鯉手法利落熟稔,她也會覺得癢癢的,咬牙忍著才沒顫個不停。
鄭嬤嬤嘆息:“姑娘從前受苦了。”
膳房的事有輕有重,在徐府上上下下上百號人,像蘇蘇這般無依無靠,又生得過分好看的,最容易遭人欺侮,小心行事也免不了辛苦些,跟那些在主子跟前伺候的得臉丫鬟是沒法比的。
姑娘家的身段姿容,足有七分靠天生,蘇蘇雖際遇差了些,好歹底子好。一雙手從前要粗糙些許,衣裳底下遮掩住的每寸肌膚都雪一樣地白。好生地養了一個多月,手上的細痕舊傷也褪了大半,足可稱為青蔥玉指。
鄭嬤嬤是鎮國公夫人身邊的老人了,眼看著自家公子出生,又被迫與父母生生分離數年,心中對徐弘簡自是萬分的疼惜。
滿腔的愛憐無處表達,在得知能進到朝寧院伺候時,鄭嬤嬤大為欣喜,還沒聽清是何等差事就滿口答應下來。她資歷老,樣樣能幹,只要能為小主子做的,必沒有不盡心的。
待知道了徐弘簡特地給鎮國公夫人捎信是為了個嬌滴滴的小娘子,鄭嬤嬤更是歡喜。要知道從前幾年開始,鎮國公夫人想安排人到他房裡侍奉,徐弘簡那邊連個響都沒有,是從來不作理會的,一次兩次下來鎮國公夫人就不敢再提了,怕惹兒子生氣。
進徐府之前,鄭嬤嬤就打定了注意,哪怕對方是個土裡剛挖出來的沾泥帶灰的疙瘩,她也會十足小心地捧著護著。一打眼見著蘇蘇這般的,溫良柔順,進退有度,相貌與自家小主子再登對不過。
鄭嬤嬤心裡對蘇蘇簡直喜歡不過來。照她看,小主子也是喜歡得緊,不然何必麻煩一趟要讓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