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得沒錯,他們確實有能夠定位尋人的能力,但不是煉金技術,而是一種魔法。
在法術網消失殆盡的南方,想要施展法術就只能朝自己借用力量。
仇凜只知道一個人能做到這種事。
萊爾聽仇凜複述了紅鬍子酒館的事情。他靜靜看著這張紙幣。
“把那個人手裡的那張也拿回來。”他說。
“我能想到。”仇凜回答。
“是我多嘴了。”萊爾輕輕閉上眼睛。
他看到有著黝黑面板男人蜷縮在破舊旅店狹小的床鋪上,在寒冷與饑餓之中不安地睡著。他看到萊娜在溫暖的房間裡,正在幫一個年齡差不多大小的女孩編頭發,她們說說笑笑,看上去逃亡的生活和他想象中不完全相同,而她適應得還不錯。
黃月以不容拒絕的強硬介入畫面,月光下的海面不安分地湧動著,棧橋的盡頭,環胸而立的高大女人正看向某個方向,她露出笑容,蔚藍的眼瞳中夾雜著他從在她身上未見過的東西。
希琳·安託瓦內特險些流淚。
他眼前的世界黯淡下來,腦海裡瞬間一片漆黑。
“你要找的人在城南,斯本旅館地下室的某個房間。”萊爾伸出手,想要把紙幣還給仇凜,但他沒能將錢從鐵牢的間隙中遞出去。
獻祭自身獲得魔法,上一次,他借用足以擊敗魔法造物的強大攻擊法術,受傷的是代表的力量的手臂,而這一次,他借用的力量尋找某人,付出的代表觀察的眼睛。
仇凜嘗試壓制,但嘗試了幾次,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這一次是什麼?”
“視力受損?”萊爾失去了雙眼絕大部分的功能,只能感受到微弱的光線變化,“反正我被關在這裡,視力如何並不重要。”
仇凜沉默了幾秒,伸手將那張錢收回。
“他們都說大主教要見你,你也知道,這週六,安息日到來前,他肯定會做些什麼。”
萊爾的綠眼睛呆滯而無神,他閉上眼睛,試圖用這種方式藏起弱點。
“在萊娜被重新抓回瑞鎏納斯之前,他必須留著我,否則就是將那塊土地重新交給梅麗莎夫人。比起我,他更不想讓梅麗莎得到那塊土地。”
“為什麼梅麗莎夫人這麼恨大主教?不是說……”不是曾有傳言說,公爵的小女孩與教會的傳教士是自由戀愛嗎?
“我不知道。”萊爾也曾聽說過這些過去的故事,只是這和他成長過程中感受到的不一樣,“那時候我還沒有出生,也不會有人給私生子講述他的父母是否相愛的故事。我也不需要知道。”
仇凜不知道他是否在說謊。萊爾·亞當斯擅長說謊,他的眼神會加深謊言的可信程度,也會在某些時刻暴露說謊的事情。
可此刻,這雙眼睛沒有色澤。
“很快就是週六了。”
“大人,快看。”
風暴庭,海軍駐紮地。
軍官向阿爾伯特展示著眼前的奇觀。
堆砌在練兵場角落的石頭中,某一些正在發出淺色的光,這些光從遠處看起來散發著藍色,可靠近卻沒有任何不同。
這是他們拆除的十二座雕像的廢石。
“有人正在向海之神祈禱。”阿爾伯特觀察了一會,開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