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無表情。小亞當斯的情況又惡化了,今晚,或者明天他就要死了。還有,因為某些勢力的參與海潮酒館無人問津,唯一原因出價的人在隔壁。
——海夜酒吧的人願意出價三千金索子。
在海潮酒館生意最好的日子,這只是她們三天的收入!
羅莎直勾勾盯著惡鯊幫的信件。她四十歲,這本該是富有經驗與智慧的年齡,卻因為一連串的壞事變得無神而憔悴。
“還在擔心這個?”希琳沒著急去翻看資料,而是看著羅莎,“小亞當斯好點了嗎?”
她想,這個姓氏可真常見。在南方幾乎十個人裡總有兩個冠以這個姓氏。
“你可真不會提問。”羅莎抬起眼皮,她艱難地露出一個無法形容的表情,食指和拇指無意識地碾著信件的一角,將那張質感不錯的紙圖揉捏成一團破爛。
“我現在希望他能死得痛快點。而不是像他那些根本沒長大的姐姐哥哥一樣在無盡的痛苦中死去。”
“我可以幫忙。”希琳回答。她確實不會提問,但幫忙減緩痛苦,她一定能夠做到。
雖然方式可能和常人想象中不一樣。
羅莎略過了這個問題,她問:“琳達呢?你安排好她的去處了嗎?”
“嗯。”希琳點頭,“她現在很安全。”
她和萊娜一起在漂浮島,住在一家有獨立安保的賓館內,雖然價格昂貴但是非常安全,希琳擔心惡鯊幫的勢力也能輻射到那邊,還將那把獨特的槍械留給了萊娜。
萬幸,她會使用那把槍。
羅莎沒有繼續說話,她放棄折磨那張紙,望著空蕩蕩的酒館。
它保持著幹淨整潔的樣子。
她必須作出決定。
完成交易很容易,羅莎無視了嘲諷和調笑,從海夜酒吧的老闆手中拿走了三千金索子。
她不要紙筆,箱子裡塞滿金子,沉甸甸的,這不是輕松的重量,她拿得很費勁。
那個和夏洛特長得很像的女人坐在一旁,一直垂著頭,小口啄著手中的酒。
羅莎看了她一眼,這不知道這些腦子裡都是漿糊的人怎麼會覺得這個女人像是夏洛特。
她的眼中沒有燃燒不滅的生機,就算是皮相有幾分相似,也始終模仿不出夏洛特的特質。
不過,羅莎很明白,只有這種長了一副聰明皮囊卻沒有配得上臉皮智慧的女人才討人喜歡。
她的理智告訴她,若是能將這個女人發展成為她們的人,一定能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她停下腳步,驅使殘存的理智壓下無法言明的惡心與厭惡,回過身,雙手提著那箱子金子,邁出一步。
她停在那個酷似夏洛特的女人面前,在周圍人看好戲的目光中,在她不敢置信的眼神裡,朝著她的酒杯吐了口口水。
笑聲回蕩在海夜酒館,羅莎沒有停留,提著屬於她們的錢,一步不停地離開這裡。
潮汐隱去,總會再次凝聚,她如此相信。
那口唾沫,眾人認知裡骯髒汙穢不潔的東西,會是潮汐再來第一束波浪。
海夜酒吧後不遠處的地方,姑娘們的住所。
希琳·安託瓦內特手中出現了一把繪制著無數花紋的古樸重劍,仔細觀察,能夠看到隱顯在其上一道又一道的碧色波浪。
她的動作幹淨利索,沒有一點聲響,沒有半點痛苦。
小亞當斯離開了他勇敢保護的人,離開了他的母親。
這裡有許多人,卻沒有一個人說話,沒有一個人哭泣。
這是一片詭異的安靜。
希琳站起來,蔚藍如同海洋的視線注視過每一個人。
這是第一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