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 “七天。”……
希琳在吻落在額頭前就已經醒了, 她沒有睜開眼睛,繼續裝作熟睡。
她聽到萊爾·亞當斯起身,穿衣, 離開房間。
確定他遠離後, 她睜開眼睛,踩著鞋子踱步到窗邊。
希琳伸手覆蓋在額頭上, 因為神泣寶石的存在,萊爾·亞當斯的吻落在她身上,總像是蕩漾著一層層水波。
她將窗戶推出縫隙,海鷗已經站在窗沿上啄食著臺面上散落的碎麵包。
希琳用手指碾壓著烤制穀物的産物, 將麵包塊碾成一顆顆大小適宜的小塊。
這一次, 海鷗帶來的訊息很簡短。
船到港了。
她要離開了。
希琳看著飽餐一頓的海鷗飛遠, 視線轉回到現在所在的房間裡。
這個房間比她在深海碧波號上的船艙大,傢俱物件卻很少, 她的船艙裡填著不少過去的東西,談不上亂糟糟,卻也充滿著居住的氛圍, 而這個房間空蕩蕩的, 如果不是她在這裡,但更像是一間無人居住的空屋。
希琳不知道自己是否好奇原因。她沒有問, 她沒有想過,只是現在要離開了, 環顧這段日子住的地方, 突然産生了這個念頭。
她在這裡住了七天。更準確來說算上今天才是七天。
七天時間, 躲在這個空曠卻整齊的房間裡,不去思考這個房間外世界正在發生的一切,甚至遺忘深海碧波號, 遺忘掉正期待著她帶來勝利的夥伴。
吻落在面板上的感覺好像還未消散。希琳很清楚,這更多是她的錯覺。
她知道這是什麼,也許只是瘋狂的x愛産生的錯覺,又或者是對於未知事物的潛意識嚮往,總之,她並不期待這種感情。
小啞巴死去一段時間了,其實就算是他還活著的日子裡,她也待在船上,無法和他團聚。
軀體內滋生出的空虛並不會因為壓抑而消失。她只是藉著一個不討厭的男人緩解了壓抑産生的各種情緒。
她一直都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奔波在海上,思考每天的吃食用度,金子如同流水一樣從深海碧波號上流逝,一點都不給她喘息的時間。
不討厭。
希琳回想自己對萊爾·亞當斯做出的評價。她還記得在灰港見到這家夥時候他有多麼貧嘴。
可她逐漸發現,他其實不愛說話,至少在床上的時候不喜歡說話,這段日子,她和他之間的語言交流寥寥幾句,而且基本上由她提及。
他們兩個,他們的唇與手,只用來取悅對方,很少用來做其他的。
愛不愛說話倒是其次,至少,他偶爾不受控制,發出的嘆謂聲會讓她感覺頭皮發麻,這才是最真實的感受。
希琳站在鏡子前,靜靜注視著鏡子裡自己的樣子。深海碧波號上沒有像陸地上這樣的大鏡子,海上航行時這種玻璃片太危險了,她和船上的姐妹們都用小鏡子。
面對鏡子,望著映照在其中的紅發女人,她覺得鏡子裡的自己變得很陌生。
希琳伸出手,與鏡面中的自己合掌。她的視線自然地落在繭子上,常年握劍産生的繭子分佈在雙手上,她的肩膀上有一道凸起的褐色疤痕,昨天夜裡,萊爾·亞當斯的吻落在這裡,停了很久。
他以一種溫柔到虔誠的態度吻過她身上每一處疤痕。
他什麼都沒有問。就像是她故意用手指扣弄他背上的刀傷時什麼都沒有說一樣。
作為最好的武者,她十分清楚,只有最親近最信任的人才能把刀子插進後背。
他差點死了。被親近的人背叛。
傷疤會牽扯出一個又一個故事,這些故事會讓他們更加了解彼此。
已經有一些故事不合時宜地出現,讓她隱約猜測到萊爾·亞當斯是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