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失語,看著海的女兒一步步朝著他走來。
自然地進行中止的事情,沒有了礙事的阻隔,這一次一切都很順利。
在最後一件蔽體物被丟掉前,萊爾·亞當斯抓住希琳的手腕。
“等等。”他退開些,在地上找尋被丟棄的衣服,在口袋裡翻找著什麼。
“這是什麼?”
“一些煉金造物。”
煉金造物。見識過剛才的煉金造物,希琳對煉金術更好奇了。
“這有什麼用?”這和貝林夫人給她的那些煉金造物完全不同。
他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
“它們是新的,很幹淨。”
希琳想,她知道那是做什麼用的了。
她有時候總想眼前,反而忘記了這樣的行為可能會引發的一系列後果,萊爾·亞當斯想到了。
“希琳,我不能成為一個父親。”
“我的父親。”他露出抗拒的神情,即使依然用含情的溫和掩蓋,也很難完滿地隱藏起這種對抗情緒。
萊爾·亞當斯很清楚,無論他多麼厭惡他的父親,終有一日,他會從他自己身上看到大主教的影子。
即使和希琳一起躲在這次沒有任何風險的庇護所,享受著屬於他和她之間的快樂時光,也不能完全遺忘。
“你不快樂,因為你知道得太多了。你不應該知道這麼多東西。”希琳牽著他的手,拽著它接觸她的面板,“萊爾·亞當斯,我們在準備左艾,你得全身心投入。”
“你明明比我還清楚我們之間會發生什麼,甚至準備了這種東西。”她俯下身,從他手裡接過煉金造物,沒有把它丟掉。
“所以試試這些小玩意吧。”她說,“你們南方人的小東西。”
床鋪承載兩人的重量,穩穩當當,沒有任何散架的徵兆。
“過去的這兩周,我殺死了十四個人,就算不算那個半死不活的倒黴蛋,我幾乎每一天都會殺死一個人。”
在空氣交換的間隙,希琳斷斷續續地講述這段日子。
侵入身體有刺痛。雖然她的情緒高漲,但畢竟有段日子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萊爾·亞當斯有些不知所措,微微張開的嘴唇,像是擱淺在沙地上的魚。
她露出滿意的神情,笨拙的反應給予她掌控感。
希琳喜歡掌舵,因為那意味著她能夠決定船的航向,偶爾,她也讓塞壬幫忙駕駛深海碧波號,畢竟她是艘過於龐大的船,無法一個人控制一切。
“你應該不陌生。”剝奪生命會産生於此刻類似的感受,甚至沒有醞釀,更加猛烈,像是暴風雨中的船。
作為船長,希琳很清楚一艘船在猛烈的風暴中會有什麼樣的結局。若是指揮的家夥是個蠢貨,船會被撕裂成兩半。
殺人就是這樣的。劍鋒就是暴風雨。
她的身體在顫抖。
“我不是沒有殺過人,我只是不能這樣……我不知道怎麼說。”
“那就不說了,反正他們已經死了,不值得繼續浪費時間。”
“我需要你。”她說,“我必須做點什麼忘記那種感覺,無論它是什麼,我需要你,明白嗎?”
吻落在紅發上,如同醉酒後的神情,酒意渲染的紅,與烈焰般的紅發,一起晃動。
真稀奇,她是大海的女兒,卻有火焰一樣的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