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眯起眼睛,她張開嘴,抗拒變成迎接,環繞在脖頸處的手下移,觸碰她看到過的年輕脊背。
至少阿爾伯特不是個老頭。那時候她就覺得他年輕得過了頭。
發燙的指尖沿著後背,雙肩,脖頸,穿過頭發,然後陷入黑色的發絲之間。
他在看她。
他撥出的氣息緩慢而溫暖,與眼睛裡的冷漠的審視像來自完全不同的世界。
對,本來就是完全不同的世界,是整個世界扭曲了,所以黑夜與白天才能混淆在一起,貴族流落在外私生子與酒鬼下層討生活老鴇達成共識,成為共犯。
蠢得要命。一切猶豫不決的可憐鬼都蠢得要命。
吻逐漸分開。
這一次他倆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是注視著對方。
反正他們兩人都清楚雙方的話語都充斥著目的,幹脆就都閉上嘴。
夏洛特盯著他,然後視野中的景色變成天花板。
書桌上亂七八糟的東西被掃在地上。有政務,有稅務報表,艦隊的經費申請,莊園的僱員清單。
他帶來的教會課本。
她在想,是她提起的那句話讓阿爾伯特不得不讓她閉嘴,還要將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來掩蓋他的慌亂。
她的諷刺?那只是些過過嘴癮的話罷了。阿爾伯特應該很清楚這些話沒有任何殺傷力,就是無聊的事實罷了。
她想從他那裡得到凱瑟琳的下落,她的情報網不好用,必須要從其他地方彌補。
她尋找凱瑟琳的訊息,是想保證自己的安全。她更想殺了她,而不是救她。阿爾伯特應該知道。
他突然說:“你還在想其他的事情。”
夏洛特眯著眼睛:“這難道不應該怪你嗎?”
“這就是你的服務意識?”
“我可沒收錢,我也不再收錢了,先生。”
夏洛特不得不承認,阿爾伯特的服務意識讓她慚愧。
她的思路幾次被打斷,直到無法去設想凱瑟琳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阿爾伯特替她整理好衣服,替她穿好鞋子,將她從書桌上抱下來放在伯爵的椅子上。
他提起一件事。
夏洛特睫毛顫動:“希琳·安託瓦內特去酒館找我?”
“也對。”她說,“她在春天出航,差不多就是春末抵達灰港,她在灰港最熟悉的中介就算我,沒什麼好意外——”
已經快要夏天了。
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告訴她這件事?海眷者確實邀請過她登上她的船,可早還是漂泊不是她的志向。
“還發生了什麼?”她有些不確定。
“她出海了,帶著一批水手。”
“水手?會有水手願意登上希琳·安託瓦內特的船?”
“你的人?”她撫上阿爾伯特的臉頰,唇落在他臉上,“教會為什麼這麼在意海眷者,那個賞金不就是教會下發的嗎?”
“看起來你終於對教會的課程感興趣了。”
“雖然教會都是些無聊的老頭,但講課的不是老頭,這不就行了嗎?”
“但這周沒時間了。”阿爾伯特整理好自己。
夏洛特斜了一眼鐘表。
“這麼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