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應了一聲,“我們離開這裡吧。”他不知道神泣寶石,應該無法體會她現在被悲傷籠罩的感覺。
萊爾無聲地嘆息。但他知道,沒有食物和飲水,他們確實不應該耗費太長時間。
他站起來。手臂和腿上的傷口都傳來疼痛。片刻的休息就讓身體變成了這副樣子,果然不能放鬆。
希琳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
“我們就從這裡下去。”她說,“我揹著你或者你抱緊我。”
萊爾皺起眉,看著希琳緩緩彎下腰,嘗試去揹他。
“等等。”他想拒絕,但海眷者的動作實在太快了。
希琳嘗試幾次。很快就發現,她沒法背起萊爾·亞當斯,他的右臂骨折,沒法摟住她的脖子。
“這樣吧。”她立馬轉化主意,“你抱著我,這樣我們一起下去,不會有事。”
“我們還是找找其他路吧。”
“我餓了。”希琳用簡單的詞彙遏制了這個可能性,“還是快點比較好。”
她突然想到一個可能:“你是不是覺得我抱不動你?別擔心。我十六歲的時候就能抱起亞歷克斯,他比你高多了。”希琳上下打量萊爾,“也壯多了,他是真正的北方戰士。”
“不是因為這個。”萊爾·亞當斯沒去問亞歷克斯是誰。他不期待這個答案。
“你害怕?別害怕,我保證你不會有事。”
萊爾眯起眼睛。她現在的語氣很像是下城區活躍的那些用糖果或者其他零食騙小孩的人渣。海眷者估計沒有見過這種人,否則,以她那份簡樸的正義感一定會很嫌棄和他們露出一樣的神情。
兩人面對面站著,希琳和他差不多高。
她朝著他靠近一步,萊爾想後退,想到她之前的話,忍住了。
她拽著他的手腕,把他骨折的右臂固定在兩人胸前。
“如果你不想徹底失去這條胳膊,最好還是夾緊它。”希琳提醒他,然後摟住他的腰。
胸口貼著胸口,還好衣服足夠厚重。他骨折的手臂橫在兩人中間,是最後的分界線。
這是一個非常親密的動作。
萊爾這麼認為。至少在南方,一位得體的紳士絕不會和陌生異性貼得這麼近。甚至說,在公開場合,他們甚至不會和自己的合法妻子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
雖然他遠遠算不上什麼紳士,可從小在貴族城堡中長大,貴族的那些規矩影響著他。
希琳·安託瓦內特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北方人有這樣的概念嗎?他和她不應該靠得這麼近,或者說,不應該表現的這麼親密。
她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顧忌。
希琳護住萊爾的腰,側著頭觀察著落水的位置。
很高,難度很大。如果不能落在水中,兩個人誰也活不了。
她深吸一口氣,緩和心中的喜悅。
希琳喜歡冒險。身為北方優秀的戰士,她能夠從這樣的舉動中感受到刺激,可船長和預備役領袖都不能徹底冒險。
現在不一樣。不安被這種躍躍欲試驅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至於其他的情緒從未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來嘍。”希琳露出笑容,帶著萊爾·亞當斯向著瀑布底層倒去。
萊爾很緊張。他們完全不知道下面的情況。
墜落的風在耳邊呼嘯。
這才是自由落體。
很快就會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