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可卿私事 一些極品親戚的騷操作。……
說完了, 元嘉帝看著黛玉。
黛玉:“……”
黛玉是真有那麼一瞬間想直言陛下要不您換個人來吧?
既要又要還要更要,你怎麼不弄個神仙來幹這活兒啊!
但也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氣:“臣女盡量。”
——自稱是沒辦法的事情,元嘉帝棄了一堆翰林院的飽學之士而用黛玉, 圖的就是黛玉不是能隨時與外頭相關聯的“臣”,這會子黛玉一口一個“臣”, 保不齊元嘉帝什麼時候就不痛快了。
自稱奴婢, 雖然是認真算來甭管是司禮監還是二十四司那都是皇室的奴婢,但皇帝待黛玉確實是如子侄而不是如奴僕, 真要稱奴婢,元嘉帝肯定惱怒你對不起我這片心。
如此一來, 不那麼嚴謹的場合自稱一句黛玉也能混過去, 但在這種工作對接的時候,官方稱呼就剩下“臣女”了。
這樣的嚴謹倒是讓元嘉帝笑了起來:“不至於, 盡力去做就好了。”
元嘉帝又不是那等“我只要結果,我管你怎麼實現”的人, 他給黛玉提的那是最高要求,豈能不知達到這個程度有多難?
在元嘉帝真實的想法裡, 那就是“夢總是要做的, 萬一實現了呢”,論現實,哪怕到了黛玉年齡實在是拖不得了必須得出宮嫁人了的時節, 小丫頭還是沒做到這些要求,元嘉帝也不會求全責備。
哦, 說起嫁人,不光大公主好奇“到底是蘇昭容更有前途,還是林侍書更有將來”,六宮之中, 從皇後妃嬪,到公主皇子,誰不好奇啊。
大公主是被自家母妃嚴令喝止不要問了,但淑妃自己也問的,六宮妃嬪連打聽的詞兒都幾乎是一致的:“知道林大人於國有功,您心疼林大人的唯一骨血,把林姑娘養在身邊,她一天天的到底是在讀書還是在刺繡再不然是在參政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但小姑娘的婚事我們還是配問一下的吧?您是怎麼打算的?”
但就是皇後都沒能得一句準話。
皇帝還調侃起了皇後:“梓潼現在還沒想好將蘇氏配給哪位小子,朕也因而沒想好林丫頭該去何處,孩子們都還小,這能有多稀t奇?”
聽這話的皇後簡直想給元嘉帝一逼兜,你說為啥我糾結,但凡你把我六郎立了做太子我會糾結?你還沒把六郎立了當太子,我要是現在就給六郎和瑾丫頭安排婚事我看你急不急!
然後東拉西扯和元嘉帝嘮了兩句宮務,捏著小手絹,走人了。
倒是貴妃,在與元嘉帝一陣纏綿悱惻之後,在男人防備心最弱的時候,得了元嘉帝一句真話:“黛玉這丫頭,沒用過她也就罷了,既然用了,如果將來朕百年時不想殺她殉葬,就只能讓她嫁到皇室來了。”
如果說黛玉看奏章寫節略時尚有一些抽身的機會,從黛玉開始看密報,瞭解了文武百官各種各樣隱私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回不了頭了。
這也是黛玉在元嘉帝拿密報給她看時那樣推三阻四,元嘉帝都沒有生氣的原因——倘若連這是她人生的重大轉折點的嗅覺都沒有,倘若在斟酌之後敢抗旨,元嘉帝也不會那麼疼她了。
貴妃伺候了元嘉帝許多年,對狗男人那一天一個主意的行徑早已門兒清,也沒什麼功夫去心疼那個被君王捧在手心·搓圓捏扁·還得跪謝皇恩的林姑娘,只靠在皇帝懷裡,依依笑著:“是否林姑娘還一定是太子的人,否則這樣的玉人兒交給別的皇子,太子豈不坐立不安?”
這就看出表面夫妻和真愛的差別了,至少皇後是從來不敢把話題聊得這麼深入的。
元嘉帝把玩著貴妃的頭發:“那倒不一定。”
“怎麼說?”貴妃抬眸,還真有那個問出來的膽色。
“給個無甚才幹,朕卻要好好護著的皇子唄。”元嘉帝悠然道,“既然無甚才幹,就不會被新帝放在心上,但若新帝過分冷落,那皇子的日子也過不好,王妃手頭有點秘密和權力,能或多或少幫到新帝,又是個女子,無奪權的可能,新帝自然知道該如何對待這個王妃,自然也能讓王妃的丈夫一世無憂。”
貴妃不由嗔了一聲:“倒成了那位皇子是靠著黛玉活著了。”
元嘉帝笑了出來:“吃軟飯就能過好日子,豈不比汲汲營營的好?”還在貴妃頸間深嗅了一口。
貴妃都被皇帝嗅癢了,咯咯地笑。
元嘉帝還唏噓:“黛玉,和其他女孩是不一樣的。便如蘇瑾,那樣的賢良淑德,那樣的□□能幹,一舉一動全是德容言功,皇後交給她的宮務無不辦得妥妥當當,連朕刻意培養成女官的寶釵都比不過她,不讓她做太子妃將來母儀天下,朕都覺得是暴殄天物。”
貴妃是有思路的,懂得把最根本的矛盾揭露在元嘉帝面前:“那照陛下如此說,黛玉要麼嫁無甚能力只能做富貴賢王的皇子為正妃,要麼就是嫁太子做側室?”
這對黛玉來說當然都是抬舉,別說林家這麼單薄法兒了,就是貴妃當年被賜婚做元嘉帝側妃時,父親是戶部尚書,大兄年紀輕輕便外任知府,二兄也是年紀輕輕高中進士,兩個嫂嫂也是實權人家,如此赫赫揚揚,被賜做個親王的側妃,也是要叩謝天恩的。
但聽在元嘉帝耳中,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要說元嘉帝之別扭,一方面,他很樂意欽定蘇瑾做太子妃,這沒什麼說的,蘇瑾無論是那天考試還是後來做女官的表現都證實了她值得,並且一個國家可以有黛玉這樣的人才,但大多數婦人還是得德容言功的,從這一點看蘇瑾絕對比黛玉符合儒家思想,另一方面,太子側妃固然不委屈黛玉,但讓黛玉屈居蘇瑾之下,就讓他不痛快了。
“愛妃,話裡有話呀。”元嘉帝想了片刻,突然意識到說這話的是貴妃,就多少品出了些異樣的意思來。
貴妃的政治嗅覺滿分,淡定地保持原來的姿態,連些許的僵硬都沒有:“是呀,妾身想說的是,陛下疼了黛玉一場,雖說讓哪個女孩做皇子側妃都絕對談不上委屈,但何妨對她再好些,索性給個正室唄。”
元嘉帝的心情已經變了,但語氣還是原來的樣子:“愛妃覺得可以給誰?”
——咱們話都說到這兒了,明擺著黛玉無論是給了哪位皇子,只要是作為正妃,那她的夫婿就要退出儲君爭奪了,你這是想害誰呢?
貴妃卻彷彿一點沒聽到元嘉帝的話裡有話一樣,在黑暗中,眼睛亮亮地看著元嘉帝:“給咱們的小八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