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小女孩帶著明榆已經穿過三層迴廊,到了第四層入口時忽然止步,“我記得我好像就是從上面下來的。”
她用胖胖的手指指著第四層,明榆昂首望去,上面的燭光似乎比下面要亮,甚至有些刺眼。也有不少人來來往往,只是這些人臉上無一例外地帶著貪婪,充滿著對世俗金錢的渴望,讓明榆很不舒服。
明榆顰蹙,想來這孩子的爹孃也是個賭徒,連孩子也顧不上,“我帶你上去找。”
此時,聞宴忽然彎下腰,溫柔地笑了笑,對小女孩說:“你爹孃真的在上面?撒謊的小孩子半夜可是會被鬼吃掉的。”
他的笑還是那麼容易迷惑人的心智,小女孩轉眼就把聞宴說要把她丟到河裡喂魚的事了,笑嘻嘻地說:“大哥哥,我可沒有撒謊。”
“最好是沒有。”聞宴直起身子,轉身向四樓走去。
明榆不明所以,看的一愣一愣,不過她還是帶著小女孩上去了。
可當明榆上了四樓後發現那層出奇的安靜,長廊兩邊全是廂房。地上鋪著厚厚的羊絨地毯,走在上面連腳步聲都聽不見,頂上鑲嵌著琉璃燈,襯著四周的寶石更加光彩耀眼。
就在明榆苦於不知從何找起時,她聽見小女孩說:“左邊第一間廂房。”
推開第一間廂房的門,發現並不是如明榆想象中那般流金溢彩,而是一間狹小的屋子,每間屋子與屋子間居然是用鐵欄隔開。
再看屋內空無一人,哪有什麼所謂的爹孃。
明榆當即覺得不對勁,想原路返回。
方才那小女孩此刻有著同齡人的冷靜,一腳踩下機關。
兩邊牆中伸出厚重的石門,迅速合上。原來的木門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的障眼法。
聞宴看見了小女孩的小動作,卻也沒有出手阻攔,他也想看看這裡面究竟有何玄機,從一入畫舫到現在一直有人盯著他們。
“姐姐莫怕,這只是個遊戲而已。”小女孩說完後,鐵欄後面走出來一個白衣侍者一個黑衣侍者,手託著的木盤,木盤上有一張生死契。
明榆怫然不悅,小臉氣的漲的通紅,只是瞪著小女孩,既不動手也不罵人,就是幹生氣。
聞宴倒是覺得還有些……可愛?總歸與平日表情不同,偶爾氣氣也挺可愛的,反正不是氣自己就行。
白衣侍者率先開口,一板一眼地講述著規則:“入此門,即為入‘鬥奴場’。贏者,將奴留下,賞黃金百兩;輸著,奴受?黥刑,主人亦有百兩白銀的賞賜。待鬥奴結束,自會放二位離去。”
明榆慌了,她怎麼會到了“鬥奴場”?這種供人尋歡取樂的嗜血場所,向來是吃人不吐骨頭,不掉層皮,背上幾條命,他們決計不可能輕易放人走的。
回想剛剛在聽小女孩指路時,聽見她說爹孃就在上面,一時疏忽大意,被帶上了四樓。
這豈不是在拿聞宴的命開玩笑!若是輸了,聞宴還要受?黥刑……若是如此,那分明是在踐踏他的尊嚴。
不行,不能答應。
明榆試圖與黑白侍者說理,“我們不是有意要進來的,能不能放我們回去?我可以付錢的。”
黑衣侍者搖搖頭,“規矩就是規矩,誰也不能破。”
明榆道:“可我們是被騙上來的。”
小女孩許是不忍心,提醒道:“天意如此,躲不了的。我家主人還是很歡迎二位的到來。”畢竟這個姐姐對她確實很好,不會看不起她,會哄她,大哥哥嚇唬她的時候還會安慰她。
黑衣侍者厲聲制止道:“花蕊,你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