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趕到前院大廳時,家丁丫鬟正在忙著拆卸屋簷下喜字燈籠,瞧見龍吟,丫鬟行禮之後紛紛跑遠,家丁站在梯子上險些摔下來。
這模樣,似乎多看龍吟一眼,都要惹禍上身。
之前那神棍老道自己是災星,眾人心生隔閡,但顧忌蒼越來而被壓下來,一波未平,現在因龍舞退婚一鬧,加上婚宴上一句“妖女”她這名聲算是坐實了。
龍吟心中一嘆,站在門外整理了衣裳,這才叩門進屋,不疾不徐向著龍尚書行禮:“爹,不知找女兒何事?”
一雙剔透的眸子,直接忽略了側座上的龍舞。
後者見她也不行禮,將頭別到一邊,冷哼一聲。
座上龍尚書冷臉:“你倒是悠閒。”
龍吟聽出他責備之意,試探道:“家裡有二孃操持著,院子裡自然都省心。”
“省心?”
她這話剛一問出口,龍尚書一巴掌登時拍在桌子上,“嘭”一聲響,瑩潤浮著嫩芽的茶水溢位,灑在他手背上,他卻不管不顧,氣的嘴角發抖,指向龍吟眉心。
“不孝女,你給我跪下!”
龍吟皺了皺眉,見龍舞翹起唇角,好整以暇看著自己,反而挺直腰桿:“不知女兒做錯了什麼?讓爹爹如此生氣,女兒若是犯錯,自然要受,但請爹讓女兒死個明白。”
“什麼事情?你還好意思問我什麼事情?”
“恕女兒愚昧。”龍吟仰著頭,眼睛直直的盯著龍尚書,不卑不亢,一雙眸子澄淨如水。
“我問你,昨晚上舞兒成親之時,你在何處?在做何事!”
“昨夜女兒從前廳回到院子裡後,便回了芝蘭院,二孃過女兒身份尷尬,為了妹妹名聲,女兒這才閉門不出的。”
龍尚書聞言皺了皺眉頭,龍舞聽出話鋒不對,連忙起身道:“你別岔開話題,我問你,你自己沒出門,誰能為你作證!”
“我在自己院子休息,還要預備個人看著不成!”
龍舞諷笑:“也就是,沒人能證明,你一直沒有出門咯?”
龍吟眯眼:“你要什麼。”
“你沒證人,恰好我有,在世子出事前幾晚上,有廝看到有黑影進入你房間,而昨,又有人看見你與人私會!”
龍吟皺眉。
龍舞所謂的看見人影,她吃不準那人是不是蒼鬱,倘若是真,這還真無從辯駁。
但她所的昨晚……這分明是莫須有罪名。
怕是急著給世子失蹤找理由,把黑鍋扣到了自己頭上。
龍吟側身,從下到上打量龍舞:“相對於真真假假的黑影,我倒更好奇,哪個廝能深夜進我院子,監視我。”
“你……你別管是誰,你只需回答,你是不是與外人勾結,以至於有人夜探尚書府!”不等龍吟回話,她便急著將自己知道的全部抖出來:“之前我就懷疑了,爹爹在朝中與哪位大人交好,欲計劃上什麼摺子,這訊息動不動就要走漏出去,依我看,分明就是那個外人導致的!”
龍舞所謂是外人洩密,此人極有可能是已故的秋霜。
秋霜為蒼鬱所用,因為參與到二夫人計劃,誤打誤撞才上演了自殺的戲碼。
但為難的是,兩件事糾纏到一起,她知道這所有,卻什麼都不能,什麼都不能做。
龍吟雙手攏在袖中,緊握成拳,面上卻要故作鎮定,矢口否認。
“龍舞,你誣陷我這麼多,目的不就是一個?你當真以為我不知嗎?”
“我誣陷你?”
龍吟轉頭看向龍尚書:“爹,讓我來猜一猜妹妹之前都和您了什麼……世子失蹤,是因為我好妒,所以差人綁架對嗎?她不能嫁去王府,是因為我敗壞家裡聲譽在先是嗎?我之所以站在這,您就是為了給她討公道,找回在同僚面前丟失的顏面是嗎!”
“混賬!”
“啪——”
青花茶杯摔碎在龍吟腳邊,碎瓷炸裂,險些傷到她,她卻未後退躲避一分。
“爹,您這是惱羞成怒嗎?”
“你住口!”龍尚書顫抖伸手指向龍吟:“我怎麼能生出你這樣的不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