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嘆了一聲,輕嘆招來了雲層。
雲霧裡,她終究還是起身。
“命理之外的……是一切皆起於緣嗎?”
她又看向那在八卦圖中翱翔的金黃枝葉。呆了一會,八卦圖案如曳火般熄滅。大風吹來,枝葉旋入山巔下面,旋入雲層霧處。
“那就隨緣吧。”
……
長夏鳥蟬鳴,天空與大地。
河流旁有不少婦女洗衣淘菜。
谷地,那被放棄的地方又被拾回。
“祿弟,你看到啞姑娘了嗎?還是說她又去主城都了?”
陳候停下鋤頭,單手叉腰地看向上游。此刻他額頭滿是汗珠,那瘦削的身形對比蔽日山顯得是如此渺小微不足道。
“沒看見。”
伏祿淡淡回應,繼續翻刨著谷地。
“唉,我說你就不能主動點嗎?喜歡人家就去追啊!”
陳候笑嘻嘻著拍了拍他的背。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伏祿急忙撇開,只是他的臉卻是更加紅了。
在陽光下。
啞姑娘沒有走,她一直在家。
從昨夜忙到現在,只不過村民習以為常的認為她不在而已。
她在幫昨夜打撈到的男子剪毛。
一個渾身長滿黃毛的男子,任誰看到都得嘖嘖稱奇。
但她看到了,只是感覺到一絲憐意。
她筋疲力盡地把他拖拽回家。
家裡燭光所幸還剩不少。藉著火光,她把那特意燒開的熱水都倒進一個大舊木桶裡。
這木桶是她洗澡用的,也是她親手一錘一斧造出來的。
毛巾溼水,她觸碰那一堆黃毛。
細膩柔軟,黃毛深處竟灼熱異常。
她這時倒也好奇,好奇使她忍不住撫摸向那男子臉龐——男子臉龐兩側的那黃色絨毛。
脈動的感覺!
她驚的下意識回手。
這還沒完,只見那臉龐兩側的黃色細絨竟無風開始搖擺!就彷彿真有生命似的!在回應著她剛才的觸碰!
隨後那黃色細絨輕柔地靠向了男子面部。如同吻別一般,細絨一點點消失不見。而男子身上的黃毛,也好像是瘦了那麼一圈。
只可惜地上床上沒有看到那零碎黃毛。
啞姑娘呆滯了一會。
她隱約好像感受到了什麼。
如同是即將凋零生命的最後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