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可以,他也不想惹來相夫子的注意。但是他看得出來,即使有生命危險時,宋小五也顧慮到相夫人是相和頌的母親,只狼狽逃竄,不肯反擊。
這樣是不行,宋小五不過才修行了一段時間,本來也只是個初入修行的小鬼,再?束手束腳,遲早要死在相夫子手中。
宋小五死了,就輪到他了。
他必須要提醒宋小五。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話給了宋小五理?由,他聽?見?外面的宋小五大喝了一聲?,逃跑不成,決心要和相夫子正式對?上了。
常睢的心因剛才的殺氣怦怦跳。
阿殺道:“我們逃走?吧,我可以為你引路。”
常睢有一瞬間的心動,但是他很快搖頭,拒絕了阿殺這個提議。
他一個還未引靈入體的孩子能在陣法中逃走?,一定會引起相夫子的懷疑,進而追殺他,比起阿殺,其?實他更相信相和頌與宋小五。
而光靠宋小五一人不行。
常睢沒有耽誤時間,他掃視混亂的屋子,找到宋小五受傷後?淌到桌案和地?面的血跡,他跑過去,並?起五指,窩起小手,努力?地?將桌案上成灘的血跡掃進自己?的手心。
宋小五與人參融合,他的血肉已經不是普通的血肉,上次他喝生水,在醫館外等大夫時,便是宋小五給他一滴血,治好了他的胃疼。
醫館的大夫給他們醫治時,都覺得他們是胡鬧的,他胃部根本沒事。
他不知道宋小五的血液對?治療迷藥管不管用,但事到如今,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他捧著刮下來的血液來到相和頌面前。
相和頌緊閉雙眸,歪倒在門框上,他吃的食物最多,昏迷程度最深。
他跪坐在地?面,傾身上前掰開相和頌下巴,將滿是血液的手掌,湊到相和頌唇邊,意圖給相和頌喂進去。
但是宋小五的血液流下來有一會了,好不容易刮下來一些,被他的體溫蒸騰,黏在了他的手掌,把他整個手粘得紅彤彤的,好不容易滑下來一滴兩?滴,卻因為數量太少,粘在相和頌唇瓣舌尖,無法入喉。
外面的打鬥聲?和宋小五的慘叫催促著他。
常睢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著急中,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用另一隻手將自己?手心的血液刮在指節,然後?把掛滿了血液的手指伸進相和頌的嘴巴。
滑膩的溫熱柔軟傳來,這是相和頌的舌頭。
常睢忍住怪異感,將自己?的手指伸得更深,意圖將血液直接送進相和頌的喉嚨。
喉嚨被異物感侵入,即使在昏迷中,相和頌依舊忍不住難受地?皺起眉,喉嚨幹嘔般的收縮時,脖頸更是痛苦的仰起。
常睢見?狀,連忙在相和頌舌根蹭了蹭,伸出了自己?的手指。
他手指上的血液只剩下絲絲縷縷,被亮晶晶的唾液融化,形成一層透明?薄膜裹住了他的手指。
黏膩又水漬漬的。
常睢下意識的皺眉,但這個時候不是潔癖的時候,他又連忙再?次刮向自己?帶血的手心,用同樣的方法喂相和頌喝下宋小五的血液。
異物的入侵,讓相和頌喉嚨反射性分泌唾液,混著被強自送來的血液,緊閉雙眸的相和頌不自覺滾動喉嚨,將血液嚥了下去。
正當常睢準備如法炮製第三次時,忽然學舍的房門被人一腳從?外面踹開。
常睢回頭望去,只見?頂著相夫人身體的相夫子拎著被捆得嚴實實的宋小五走?了進來。
宋小五全身軟塌塌地?被相夫子挎在懷裡,不知是死是活。而踹開門的相夫子則是居高臨下地?望著他,漆黑的影子如惡魔般籠罩下來。
常睢抬眸,對?上了相夫子那雙隱藏在影子後?面的晦暗的眼眸,如帶著刮骨的陰冷,令他不禁狠狠打了一個寒顫。
相夫子看到和相和頌湊在一起的常睢,毫不猶豫,把常睢拎起來,然後?朝著桌案的方向一扔,常睢只覺背部劇痛,腦袋都空白?了一瞬。
等他反應過來,宋小五也被扔到了過來,並?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