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睢這一修煉,便?修煉到傍晚,甚至午飯都是在相家吃的,直到日落西山,他才從相家告辭,緩緩向家趕去。
一天下來,宋小?五已經學會吸納靈氣,常睢依舊沒能引靈入體。
他踏在落日的餘暉上行走,村中炊煙升起,已經隱隱有飯香襲來。
聞著周圍的飯香,專注修行了一整天的常睢揉了揉額頭,大腦發脹,饑餓和疲憊席捲而來,但是他還不能休息。
宋小?五與相和頌都已經踏上正軌,他不能被他們落下太遠。
今晚吃過晚飯後,他要繼續努力?。
他正這樣想著,憋了一天沒說話的黑光忍不住嘖嘖感嘆道,“你的兩個好友天賦竟然?那?麼高?,一天之內便?成功引靈入體了!”
“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引靈入體。”常睢接道。
黑光搖頭,“你還是放棄吧,以你的天賦,能在一年?內引靈入體就算是燒高?香了,引靈入體只是修行的第一步,你第一步便?如此艱難,之後道路漫漫,你又?該怎麼辦?”
常睢微怔,他知道自己天賦一般,卻?沒想到天賦這樣一般,竟然?被黑光這樣說。
難道他引靈入體真的需要一年??
相和頌不過一瞬,宋小?五也不過半個時辰,與之相比,何止天差地別。
在現代,他可也是學霸。
畢竟有兩日交談的情分,黑光見常睢沒說話,難得好心多?說了兩句。
“你知道為何世上人人可修仙,資質一般者卻?從不修行嗎?因為入門?難,練氣更難,凡人壽命不過百載,資質普通者整日打坐,如若幸運能得築基,也不過多?百年?壽命,可若不幸,一世都在打坐中度過,臨了也不能築基,豈不是白白浪費光陰,有時候,希望才是最?大的絕望。”
黑光冷酷的話語道破了修行的艱難。
常睢緩緩向家中走去,即使得知前路如此,他也沒有絲毫動容,冷靜的反問道:“你同我說這些?,難道是有可以幫我的辦法?”
黑光閉嘴,老實了,他才沒有。
常睢確定他有,他沒有忘記黑光曾說過,他選人並不看天賦,如此,不是他的功法不需要天賦,便?是他有辦法解決普通道士修行艱難的問題。
就是不知道黑光選人的標準究竟是什麼了。
常睢在思索中走到家門?前,看到了院子的常父。
秋收結束,常父最?近的清閑不少,所以便?早早到家了,此時他坐在院中,趁著最?後的天光,低著腦袋,用滿是繭子的手?編制籮筐。
常睢扯了許多?人參須給常父服用,最?近常父的精神頭好很?多?,臉上幹涸的肉似乎都飽滿了許多?,他垂著腦袋,兀自滿足地將?細小?的竹節交錯穿起來時,臉上斑駁的曬痕盛滿了生活對他造成的風霜。
做好的籮筐被他放在腳邊,一個個,簇新的籮筐,不知廢了他多?少心血,卻?只能在每月一次的集會上換回幾個銅板。
常睢看得出神,常父仰起頭,發現他回來了,連忙放下手?中編到一半的籮筐。
“么兒回來了,學習累不累?餓了麼?你阿孃正在做飯,么兒有什麼想吃……”
似乎看到常睢,常父就很?高?興,皺紋都笑得舒展開來。
然?而對孩子再多?的疼惜,吃飯時,用得不過也是豁了的粗碗,一顆雞蛋像是山珍海味,珍惜不已被讓來讓去。
常睢從修行之事?抽回神,感受著世俗間的細碎,默默吃完了晚飯。
他回到房間,慢條斯理的盤腿坐下。
房屋暗沉,為了省錢沒有點燈,黑洞洞的房間只有窗臺一點明亮的月光。
屋外常父常母的走動聲異常明顯。他沒有按照自己的計劃打坐修煉,沉默片刻,開啟手?機投影,收斂所有情緒,微笑詢問黑光,“今天你想要玩什麼?”
黑光在常睢開啟手?機時有一瞬間的興奮,但是被常睢主動提問,卻?還有點小?意外。
“為什麼問我?”
常睢微笑道:“因為你今天和我講了許多?修煉方面的事?情,對我幫助很?大,想感謝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