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那個燒菜還算可口的杜二哥。
其實當“離開這裡”這個念頭從方致的腦海裡湧出來的時候,他自己都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妥,等到回過神來,已經找到了兼職,來到了音樂學院附近,彷彿有人在身後推著他前行,用意念驅使他,不要勉強自己,委屈自己……
那個聲音在告訴他——無需懼怕前面未知的路,因為那根本不足為懼。
心間一下子充滿了一往無前的勇氣。
這種感覺很奇怪……也很懷念,像是埋在記憶深處的本性一點點露出了邊角。
很暢快,不用去思考太多的,就算身無分文,一無所有,也並不感到彷徨,因為自由的味道太香甜,壓抑的滋味不好受。
可保留在身體裡的另一份思想,關於杜成淵的那份感激總是在黑夜的時候複蘇,露出一點點苗頭,開始覺得自己這樣做不對,想起他的溫柔,他的體貼入微,他的輕聲細語,他對逝去的愛人的深情不悔,如此專一,令人感慨……甚至為他心疼,因為坎坷,又氣他對自己的莫名其妙。
不能忍受的漠視,不管怎樣讓自己不在乎,想起來卻還是會很不爽。
得到過關懷,還怎麼受得了冷待。
既然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給予,便不會有那些失落和困擾。
然而,等睡醒了之後,那些小苗頭又被重新壓進角落裡,忘得一幹二淨。
自愈能力強悍的方致,再次朝氣蓬勃的開始了新的一天。
雖然,起來的時候,已經10點啦,感覺快餓死的方致出了旅館就找了家面館,匆匆吃完,就搭公交去了西餐廳附近的街,到了地方,換好衣服,開始自己的兼職工作。
方致在餐廳的這個時間段,從前生意只是一般的西餐廳感受了一把客似雲來的快感,為了不讓方致跳槽,還不惜加了好幾次薪。
時間久了,常來餐廳用餐的顧客就知道了彈琴的少年只彈自己想彈的,不接受點歌,除了生日歌。
好在方致彈的曲子都很特別也很舒緩,適合餐廳安靜的氛圍,大家非常一致的沒有抱怨和投訴。
在這一點上,大家反倒覺得少年性格可愛又有原則。
本來就帥還會彈琴,專注的樣子迷倒了一票慕名而來的女孩子們,年齡段應有盡有,大姐姐,女白領,富太太,性向不明的漢子。
因為這家西餐廳的鋼琴放在角落的位置,很偏,為了是不影響大家進餐,角度很刁鑽,遠遠拍照的都只能拍到個側臉,坐的近的又因為太近不好意思直接對著方致拍,有一次有個大膽的拍了一段影片,方致沒打擾她,堅持彈完之後才走過去禮貌的提出,能刪掉嗎?
女白領一刻芳心全被那微微笑著的少年給攪得亂七八糟,萌煞之招太厲害,無力招架,於是就這麼鬼使神差當著方致的面刪掉了好不容易拍到的珍貴片段。
方致讓對方刪掉也只是怕網上傳得太厲害,某人透過這些網路資訊,摸到這裡,把正感受自由的自己給提溜回去,不過,據他所知,杜二哥應該不會關注這些小圈子的網路八卦,因為連他自己都不怎麼關注這些資訊,還是餐廳的某位員工興致勃勃的用手機翻出來這些討論的帖子給他看,才知道的,所以,他也只是以防萬一,。
等到忙完,肚子再次餓得咕嚕嚕,眼冒金星,出了西餐廳又跑到隔壁街的米粉店,加牛腩加辣加番茄醬加蔥花,吃完之後兩頰泛紅,鼻尖滲出細細的汗,用紙巾擦掉,揹著包去坐車。
該練琴了。
樂團順利進入決賽,決賽的前兩天,方致終於有空去看看杜成淵了,因為他把兼職辭了,目前的工資足夠他支撐許久,所以就有了時間。
為了比賽和去住一個好一點的地方,他不惜違法亂紀的辦了個假證==
果然黑戶寸步難行。
這應該是離家出走以來的第一次碰壁,略讓他感到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