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方致跟在杜成淵的身後,有點小緊張,不是因為來到陌生的地方緊張,而是終於從家裡出來了,開心到無所適從。
快到酒店門口的時候,杜成淵停了停,向方致伸出手。
方致忙加快步子走過去,牽上杜成淵的手,沖他笑一笑。
杜成淵一身正裝襯得身材修長挺拔,反觀方致,穿著以休閑為主,激動的情緒在握住杜成淵的手後沉靜下來,迅速收斂住往外冒的心情。
出來之前,杜成淵就決定在外面吃,但是走到酒店四樓時,杜成淵想到,婚禮環節多又繁瑣,最近這個小飯桶飯量驚人,估計坐在那裡一會兒就忍不住要叫餓,但那種時刻卻又不好在那麼多人面前單獨叫侍應生給他上吃的,他停下來問方致:“你要跟我一起去婚禮現場等著結束,還是留在這裡先吃些點心?”
方致聞言估計也想到了婚禮沉長的環節,立即說:“在這裡”
說完又接著道:“嗯……除了吃點心,還可以吃別的嗎?”
杜成淵領著他來到酒店內部的餐廳,找了個位置讓他坐下,幫他點了幾份,有果汁和抹茶芝士蛋糕,在方致的要求下,又點了份海鮮面和小吃拼盤。小。鋼。琴。整。理。
婚禮地點就在六樓的會場,杜成淵倒是不怕他亂跑,走的也放心。
杜成淵走後,方致先把揹包取了下來,小揹包裡有手機和錢,杜成淵臨走前又讓他背了一遍家裡的地址和他的手機號,確定他都記得後才去了六樓。
對於杜成淵的細心,方致在心裡翻白眼覺得很羅嗦,面上卻不敢表示一絲絲不耐。
杜成淵走進會場的時候,在校友桌那裡引起了不小的動靜,尤其是女桌,竊竊私語夾雜著興奮,但還算矜持和剋制,杜成淵掃了一眼,果然師兄這婚禮現場和小型同學聚會差不多了,基本上建築系的就有四五桌。
當年和杜成淵比較熟的幾個建築系同學一看見杜成淵,晃晃手,示意這邊兒。
男桌那邊相談甚歡,女桌這邊也聊得火熱,當杜成淵走進來時,有好幾個不知衛竹漪和杜成淵因為什麼原因分手的c大校友們對衛竹漪笑著打趣,其中左手邊挨著衛竹漪坐著的女人拉住衛竹漪說。
“竹漪,成淵回國這麼久,這是你們第一次出現在同一個場合吧?”這話一說,桌面霎時變得靜了幾分,都側著耳朵細細的聽衛竹漪怎麼回答。
衛竹漪今天穿著桃粉色的禮服,外面披了件湘繡花紋的披肩,襯得女人味十足,聞言微微笑了笑,慢條斯理道:“和成淵之前就見了。”語氣裡的熟稔,引人發思。
衛竹漪右手邊坐著她的好朋友,兩人和今天的新娘是多年知己好友,她看周圍幾個女的問得不懷好意,忙笑得曖昧的接茬道:“我怎麼沒聽你提起過?成淵回國也有小半年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本人,之前都只有在雜志上看到過他,沒想到你們卻早就見過了。”
衛竹漪垂首,別了下散落下來的碎發說:“他去c大,剛好遇到了而已。”然後就不再多說什麼。
給足了周圍人想象的空間,不約而同的泛起了漣漪,看來這是要舊情複燃的徵兆啊……
好朋友跟著感慨一句:“偶遇,真有緣。”
與此同時,四樓的方致也吃得不亦樂乎,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的海鮮面的醬汁,方致把海鮮面的空碗和蛋糕的碟子往旁邊推了推,伸胳膊把小吃拼盤的大碟往面前拉了拉。
捏起其中一格盛著的魷魚圈,方致這才開始打量四周,餐廳門靠近左邊的地方放著一架鋼琴,正有一位穿著白色禮服的女士彈著曲調婉轉優美的鋼琴曲,這應該是餐廳聘請的鋼琴師,此時對方彈奏的是保羅莫裡哀的。
方致喝了口果汁,的演奏已經到了尾聲,看到那位女士起身離開後,方致忽然有點手癢,看到有人彈琴就勾起了他想彈琴的慾望,不準備壓抑的方致看鋼琴一時沒人用,不由自主的走過去,坐在鋼琴椅上。
有服務生看到鋼琴面前坐了一個小孩,怕是哪家的熊孩子要來玩鋼琴,怕弄壞了,眼睛亂掃四周,想要尋找疑似孩子家長的顧客,邊看邊向小孩走過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餐廳內再次響起音樂。
一首不知名的鋼琴曲,看到閉著眼睛彷彿沉醉在其中的小孩的側臉,順著臉往下看,看到那雙靈活的小手在琴鍵上游走,服務生默默退了回去,以為是哪個家長讓孩子來彈的,便不再上前阻撓。
這首不同於之前的幾首鋼琴曲,有懂音樂的互相詢問也不知是什麼曲子,不時有人停下用餐的動作,充滿了興味的打量起彈琴的小少年,漸漸沉浸到音樂裡。
有年輕一些也在餐廳用餐的女孩不自覺拿起手機將小少年彈琴的畫面錄了下來,本意是錄這首不知名的鋼琴曲,錄著錄著,便想看看彈琴這麼牛逼的小孩長什麼樣子,不由自主的拿著手機往旁邊移動,當小孩的臉一點點的在畫面裡出現後,女孩被裡面小少年一本正經抿著嘴彈琴的樣子深深的萌到,下意識捂住嘴,怕在公眾場合尖叫出聲,必須要分享一下!女孩邊錄邊沖還在吃東西的小夥伴揮手,小夥伴茫然的走過來,當看到小少年的臉後,瞪大眼睛和女孩握住手,臉部因為激動而漲紅。
又帥又萌,鋼琴又彈得這麼吊,這跨八度,這麼小的手彈起來也毫無障礙,嚇哭qaq彈完一曲的方致終於爽快了點,當彈奏結束後,他睜開眼,便看到不遠處有兩個女孩正沖他眨眼和笑,下意識回了個笑給她們,然後看到她們在手機螢幕上點點點,不明所以的方致從椅子上下來,正準備離開,周圍忽然想起了掌聲,嚇了他一跳,這才看到,周圍好多用餐的人都不用餐了,正對他發出善意的笑容,沖他鼓掌,還有人站了起來。
方致有些羞赧,微微彎腰,左手按在右胸上,做了一個頗為優雅的謝幕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