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建築,不要因為一時的興起,輕易就下了決定,自己好好想一想,你是真的喜歡,還是假的喜歡。”杜成淵說的委婉淡漠,卻也藏著只有季桐生能感覺到的直白,他第一次感覺到了難堪是什麼滋味。
季桐生心裡不是滋味,並不是因為杜成淵有點嚴厲,而是杜成淵的態度太輕描淡寫,好似這件事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他能感覺到這輕描淡寫的話裡則含了一絲冷意,那是失望和疏離,這讓他很不安,也很懊惱,而尷尬則是,他的確並不是真的喜歡建築,終歸還是因為一些別的原因才對所有問起的人說,他喜歡建築,他要選這個專業。
表舅說得對,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這件事過去之後的第三天,季桐生就提前回去了,杜成淵並沒有挽留,讓助理將他送到了機場。
季桐生這個熊孩子走了,最高興的莫過於方致,但接下來的事情,他就高興不起來了……
事情是這樣的,嗯,他再一次裸著身體,出現在了杜成淵的面前……
因為杜成淵正式開始上班,白天見面的機會少了後,方致晚上就死纏死纏,後來睡覺都不去窩在自己的貓窩裡,直接鑽到了杜成淵的被子裡,在杜成淵帶著些無奈和好笑的心情下,默許了它的行為。
只是,誰能跟他解釋一下,為什麼睡覺前床上躺著的是一隻貓,醒來卻發現,上次那個臉上跟小花貓一樣的小孩,躺在他的床上?燦爛跑哪裡去了?
雖然只有一條胳膊和脖子以上露在外面,但杜成淵知道,他肯定和上次一樣是光溜溜的,什麼都沒穿。
怎麼回事?
介於之前的事情和現在的情況,杜成淵忽然想起了存在於日本傳說中的一種精靈——座敷童子。
想到這裡,教育和認知又讓杜成淵不能接受鬼怪之談。
於是,頗有些像是等待答案般,杜成淵坐在了床對面的沙發上,準備等著小孩醒過來。
至於沒在房間的燦爛,他決定一會兒再去外面看看,反正除了家裡這幾個地方,跑不到哪裡去,對燦爛,他比較放心也認為,足夠瞭解……)。
方致因為中間翻了個身,所以改成趴著睡,醒過來後,揉揉眼睛,看到旁邊空蕩蕩的,失落的想,杜二哥又快要去上班了qaq剛醒過來,腦袋還有點迷糊,從床上爬起來,閉著眼睛扯著被子坐到床沿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睜開眼發現對面竟然有人!
“咦!”
“咦……?”杜成淵似笑非笑的學著對面一臉驚訝的小孩。
“呀!”方致連忙看自己,雖然被子蓋著腹部以下的位置,但是還是能看出來,現在是人形!
雖然之前就知道,變身不穩定,很可能下次變身就會在杜二哥的面前變也沒準,但是方致還是覺得太突然了!太快了!毫無心理準備的說。
無可奈何下,方致只好先沖對面的人幹笑了下,然後微垂著眼臉,細卷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額角和嘴角的青紫紅腫已經沒有,只留下淡淡的快要痊癒的黃色,在白皙的面板上依舊很顯眼。
唇紅齒白,脆弱瘦小。
杜成淵不為所動的看著他,語氣冷冷道:“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麼總出現在我家裡,這件事嗎?”說完這句話,他又想到了另一個可能,騙子設下的圈套?
雖然嘉月苑的保安措施很嚴格,但也不是沒有可能,現在的騙子有很多都是走高階路線,這樣才能賺到大錢,有時候杜成淵還挺佩服這些智商不賴的騙子。
畢竟這些圈套,沒有一定的智商,根本玩不下去。
所以,沒準,這些騙子和他一樣住在嘉月苑,只不過,用小孩當魚餌,就有點讓人不齒了。
方致伸手偷偷去摸屁股後面,光滑細嫩,空空如也,沒有尾巴:“……”這要怎麼辦,沒尾巴沒耳朵,沒說服力,很有可能會被送進精神病院接受治療,方致經過接觸,深知杜成淵是個極其理智,條理清晰,一般的胡謅是瞞不過他的,他也不會信,只有鐵一般地事實擺在他的面前,才會狠狠的打臉!
“嗯?”杜成淵久等沒有得到回答,不準備再磨嘰下去,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頗為無情冷漠的說:“如果你執意什麼都不說,我只能把你交給警察了。”
警察局?這要送進去,再跑出來就難了,可不比保安室。
玩真的?!
方致很想顫抖著手,指著高大挺拔,連個正眼都不給他的家夥說:翻臉無情!非要走上相愛相殺這條不歸路嗎?
心間千回百轉,方致猛地抬起頭,拿起床頭枕頭上的枕巾圍住自己的重要部位,從床上跳下來,一手捏著不讓枕巾掉下來,一手叉著腰,用視死如歸的語氣,仰頭看著杜成淵說:“你把我送到警察局,我就說你虐打兒童!”說完就後悔的方致立即捂住自己的嘴,瞪大眼睛看著杜成淵,完了……完了!
呵?
杜成淵露出個頗為古怪的,彷彿在意料之中的笑。
語氣慢悠悠地向他確認道:“你……在威脅我?”